被亲亲屏蔽的4404姗姗来迟,是穆子谦。
宋岫我知道。除了对方,整个中转站,谁还有胆子这样敲他的门。
不愿以私事引来围观,他揉揉小腹,简单安抚了下空荡荡的五脏庙,回身,开锁,顺手把霍野重新推进靠近玄关的浴室。
灯光明亮,走廊里站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首都星离c69星系十分遥远,连续跃迁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即使小十一先前说穆子谦走了特殊航线,宋岫也没料到对方会来的如此早。
嘴角微勾,他道“好久不见。”
穆子谦的指尖动了动,似是终于回过神。
赶来中转站的路上,配对的生命检测仪突然失联,恍惚间,他差点以为所谓重生又是老天和他开的新一个玩笑。
直到穆子谦瞧见青年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身量眉眼,对方的样子丝毫未变,仿佛他们中间不曾隔着漫长的七
年、上千个日夜,
青年仅仅是简简单单出了趟任务,
而自己,正如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带着某家餐馆的新菜,叩开安清卧室,提醒对方吃饭。
毕业后,他们被指派到不同的军团,聚少离多,每次相处总是匆匆,更别提约会,这般日常且久远的回忆,穆子谦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却在听见青年声音的一瞬,无比鲜活地跳出来。
喉咙发紧,他道“阿清。”
宋岫嗯了一声。
原主和对方算好聚好散,又有青梅竹马的交情,所以他的耐心也勉强多些。
穆子谦莫名感到慌乱。
似乎有什么正渐渐离他远去。
他太了解安清,对方是典型外热内冷的性格,比起笑容,他宁愿看青年横眉立目,听对方骂自己几句。
半晌没等到穆子谦回话,宋岫主动,“有事”动作却没半点邀请对方进屋的意思,像逐客令。
“这个,”扬手露出左腕的银白,三十一岁的穆子谦恢复镇定,“断联了。”
宋岫还真忘了这茬儿。
当时他差点和霍野擦枪走火,好不容易才找到逃脱虎口的机会,哪有闲心弯腰去捡掉了的生命体征检测仪。
多危险的姿势。
“表带坏了,”默默将某条人鱼拆家的行为遮掩过去,宋岫故意扫过穆子谦无名指的婚戒,“我很安全。”
所以,不需要多余的关心。
“我”那目光仅停留了一瞬,却火焰般烫得穆子谦垂下手。
“直播讲的是真心话,”快刀斩乱麻,宋岫抢先,“没必要道歉,我相信你们在七年前没有任何越线,丧偶另娶不算出轨,放轻松点。”
他语调如常,毫无勉强之意,到最后甚至开了个玩笑,偏生听得穆子谦浑身僵硬。
跃迁途中,穆子谦设想过很多种青年的反应,镜头前那句百年好合,他从未当真,毕竟安清最擅长隐藏情绪。
打也好骂也好,或者直接开枪崩了自己,无论如何,对方都不该云淡风轻,调侃他和安辰的关系。
宋岫却极坦然。
这就是“安清”给出的答案。
原主理性、坚强、有原则,别说结婚,只要确定穆子谦和安辰有了恋爱关系,便绝不可能逾矩。
伤心,愤怒,亦是某种意义上的藕断丝连。
原主怎会对穆子谦展现。
唯一让宋岫在意的是,浴室里过分安生,常言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他都做好了霍野冲出来搅局的预案,居然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听说你和安辰在录节目,”准确将自己摆到哥哥的位置上,宋岫提醒,“早点回去,别让他”
哐啷。
哗啦。
浴室里传来一片瓶瓶罐罐滚落的声音。
宋岫悬在胸口的石头终于坠了地,皱着眉,也没避讳,“霍野。”
最后一个字,重重沉下去,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烫。”房门虚掩着没锁,衣衫不整的人鱼走出来,摊开泛红的手抱怨。
祂没穿鞋,上身赤着,肩头随便披了件作战服,额发湿漉漉,散发出和青年同款的洗面奶味,怎么瞧怎么亲昵。
穆子谦一眼认出作战服左侧熟悉的编号。
是安清的。
未等他询问,那男人便挑眉看向他,一本正经,“你好。”
“安清的弟媳。”
4404噗。
扎心,真扎心。
也不晓得对方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词。
但主角攻的脸色已然肉眼可见地黑成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