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五章(2 / 2)

皇帝死前还嚷嚷着霍野的名字护驾,你觉得平日里,这位父亲会表现得对谁更亲厚

4404制衡之术罢了。

哪个帝王会傻到放任暗卫首领和皇子交好。

尤其在他日渐衰老的时刻。

我猜景烨也明白,但他控制不住,精准拿捏渣男的心态,宋岫轻声

看那位永王便晓得。

永王,

即先帝生前最疼爱的儿子,年少时并未欺辱过景烨,依旧惊马残废,瘫在床上了此一生。

而景烨最开始与原主商量的计划,明明只是让对方稍稍跛足,退出皇位之争。

彼时陆停云被恋爱滤镜迷惑,竟真信了对方意外失手的鬼话,毕竟惊马一事,本身就充满了不可控。

林静逸是丞相之子,又是家中最受疼宠的幼弟,多少皇子想与其结交,对方却退避三舍,唯独暗中对景烨倾心相待。

这对当初隐忍未发迹的景烨来说,该是多大、多畅快的满足。

可此刻他成功坐上那把万民俯首的龙椅后,林静逸的青睐,似乎亦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没那么重要。

与之相反,陆停云恰恰是同样被先帝厌恶、同样憎恨着先帝的一个。

物伤其类。

放在景烨身上照样适用。

威胁皇权的兵权被夺,剩下的,便都是昔日真心交付的美好。

趁热打铁,两天后,赶在景烨那点零星的愧疚消散前,宋岫递了封亲笔书写的折子,奏请去京郊祈福上香。

刑部走过一遭后,陆停云的字迹,堪称杀人诛心的良方。

同时,宋岫十分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景烨这个皇帝,怀念再多,底色也是忌惮,为此,他特意将上香地点,选在受“官方供养”的法华寺。

果然,如此识趣的做法,隔日就等来了好消息。

“陛下说,将军现今是自由身,想去哪里都行,无需奏报。”仿佛第一次得知青年欲去上香的消息,轮值回来的霍野平静转述景烨口谕。

末了又补了句,“禁军自会随行。”

起初便没指望甩掉这群小尾巴,毫不意外地,宋岫敷衍应了声,接道“辛苦大人。”

霍野“法华寺乃皇家庙宇。”

天时地利人和,青年一个不占,无论对方究竟要做什么,恐怕都难以掀起风浪。

“大人多虑,”听出对方在提醒自己,宋岫温声,“陆某只打算亲口诵经,超度燕州三万英灵。”

四目相对,霍野明知有诈,偏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山路崎岖,共有一千八百一十八节台阶,”硬邦邦地,他道,“以将军的体力”

后面的话,霍野没讲完,许是不愿太直白地戳青年伤疤,暗戳戳地全了对方颜面。

宋岫却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过程越坎坷,越显得他诚心。

于是,七月十四,中元节前,赶往法华寺求签的香客间,多了位模样出挑的年轻公子。

他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脚步虚浮,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后头跟着几个穿常服的精壮侍卫,衣裳也比旁人更厚些。

除开天灾战乱等等必须要皇帝出面祈福的重要日子,王孙贵族,普通百姓,法华寺皆一视同仁。

冷不丁瞧见个没请轿夫的公子哥,其余香客难免多瞄几眼。

木簪素服,青年的打扮十分简洁,偏气质矜贵,一时叫人摸不清底细,步伐缓慢,又免了侍卫搀扶,每每咳嗽,那些用余光留意的香客,都忍不住替对方悬起一颗心。

直到另一位锦衣佩玉的公子哥,螃蟹般,拨开人群,三步两步绕到青年面前,满脸惊奇

“陆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