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你。”
厌恶地瞥了对方最后一眼,宋岫回身,去拉车门,“滚吧。”
“否则我会亲自从你身上碾过去。”
语气之狠厉,直把偷偷跟着老板一起吃瓜的司机惊得后背冒寒气,开始怀疑少年是否存在霍家也没查到的案底。
可等车门拉开,对方却仿佛忽然换了个人,温声软语,笑盈盈,“谈完了,霍先生有没有等急”
活像刚刚的狠厉都是错觉。
早已在少年弯腰进来前将车窗关严,霍野摇头,“不再聊一会儿”
亲眼见证两个人对着飙戏的司机
再聊一会儿那他有点担心付少爷的小命。
“没什么好聊的,是我之前没把话说清。”逝者已矣,宋岫很少拿原主的死因做文章,有人却非要蹬鼻子上脸。
毫无留恋地,他催“走吧,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
霍野很难描述自己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正如付泽所言,
他确实是故意的,
故意阻拦,故意激化矛盾,故意等对方在少年面前犯错。
只是他没想到,付泽会选择一个最愚蠢的方式,更没想到,少年会张牙舞爪、替自己打抱不平。
原来愤怒也可以叫人动心。
霍野想。
眼睛亮晶晶,像燃着团火焰,带给付泽的是灼痛,留给自己的却是温暖,吸引他情不自禁地靠近。
但他和付泽这种温室里长大的aha不同,认定了想要,哪怕被烧得粉身碎骨、两败俱伤,也绝不会松手。
自己已经给过少年许多次逃走的机会,偏偏对方一次都没有珍惜,既如此,将来被吃拆入腹时,哭得再狠,也只能在他怀里。
车子重新起步,绝尘而去,抬手示意司机将中间的挡板升起,在少年略显疑惑的目光中,霍野淡定,“有些话想告诉你。”
宋岫立刻端正神色。
三世界相识以来,他还没见过霍野特意回避过司机,考虑到刚刚差点撞了付泽那个晦气外甥,对方很可能想讲讲自己的姐姐,或者家庭。
他乐意倾听。
谁料,下一秒,宋岫脑补中可怜兮兮的幼年大佬便被戳破,与他四目相对的,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男人。
“我喜欢你。”
宋岫呆呆地眨了眨眼。
告白,他听过许多次,来自霍野的,也听了两辈子,可对方语气实在太平淡,如同在陈述一个结论、一个真理,无法更改,无法否定,甚至与他本人无关,对方并非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单纯地表达自己。
很突然。
却又莫名很霍野。
每一次都能带给他新的惊喜。
“我不急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误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吓到,霍野温和嗓音,“只是想提醒你,以后要对我多些警惕。”
乍瞧去,确实像个体贴有加的长辈如果忽略他就是那个率先搅乱一池春水的人。
如此“坦诚”,如此“君子”,反倒让本该觉得唐突的被告白者无措起来。
彼此中间那层薄到能透光的窗户纸彻底被戳开,粉发少年喃喃“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完全将对方的反应纳入自己的节奏,霍野道,“考虑多久都没关系。”
状似稳重大度,话里话外,却没留下一点能叫少年拒绝或逃避的余地。
4404撇撇嘴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幸亏自家宿主也够精。
因得之前网上那些不好的传言,司机大叔每次都只把车停在学校附近,伸手替少年按开安全带,霍野叮嘱,“认真上课。”
等对方应下,又道“张妈今天要煲你喜欢的排骨玉米汤。”
字字不强迫,偏偏字字都写满了我需要你。
被对方暗戳戳的小心思愉悦,宋岫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两秒,准确给出对方最期待的那个保证,“我会回家。”
回家。
而非回老宅。
潜意识里的一字之差,足以代表许多东西。
犹如数九寒天置身温泉,难言的惬意涌进四肢百骸,无法从信息素中获取的安全感被短暂填满,霍野勾唇,“去吧。”
再不走,他怕自己很难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