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撕下来,少年就头顶长眼似的,收了收胳膊。
抱得更紧了。
偏偏腰部以下的动作又很小心,顾及着他的腿,虚虚挨着床边,一点也没压到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霍野闭了闭眼,“起来。”
少年粉粉的发顶飞快晃晃,“我不。”
散发着强烈驱逐意味的信息素,能叫aha畏惧,oga发热,唯独对beta是徒劳,换做旁人,定然要恼,或者动粗,霍野却愈发平和,紧绷的四肢也放松下来,任由少年胡乱折腾。
一秒。
两秒。
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肉眼可见地,对方露在发丝外的耳尖开始泛红,颜色越来越深,最后似要有鲜血滴下。
小心翼翼,试探着松开手,少年刚想开溜,肩膀立刻被霍野按住,“抱够了”
宋岫其实没有。
面上则乖乖装小白兔,
睫毛垂落,
抖了抖,不说话。
“谁让您总疑神疑鬼,”先发制人,他道,“我也是没办法。”
被拎住后颈也不懂得安分,张牙舞爪想咬猎人一口,气急反笑,霍野点头,“原来是我的错。”
敏锐察觉到危险,他怀里的少年当即抬眼,“药凉了。”
“您等等再生气,行吗”
讨好也不会讨好,说得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偏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漂亮至极,好似噙着泪,霍野五指紧了紧,在少年脊背僵硬的刹那,察觉失态,依言放开桎梏。
习惯用动作整理思绪,他慢慢卷起裤脚,垂眸瞧着对方替自己按摩。
而后,摆弄花草般,碰了碰少年翘起的头发。
全部心神都放在对方的腿上,宋岫并未在意男人的小动作,无奈,源自上方的视线存在感过于强烈,过了几分钟,他终是没忍住,“霍先生。”
“您在看什么”
霍野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些天,他早已适应治疗过程中的疼痛,无需依靠人或事转移注意力,最后,只得给出一个临时想到的理由,“发根黑了。”
藏得很深,唯有处在自己的角度,仔细瞧才能发现。
“染发都这样,”不在意地,宋岫抬起手背擦了把汗,小猫甩水一样甩了甩头发,“难道霍先生以为我是天生的”
霍野却答非所问,“很适合。”
鲜活,明快,柔软。
这样的人,哪怕没有沈青文,以付泽的能力和性格,恐怕也很难护住,只会让对方在不合适的环境中,一日一日,孤零零地枯萎。
beta。
若是娶一个beta,光是父亲那关,付泽就难以越过。
等今晚的药浴结束,早过了霍野平常的休息时间,宋岫正准备依样画葫芦,顺着窗户爬回二楼,便被人拽住胳膊。
“消消汗。”
宋岫老实停下。
霍野同样出了汗,一楼和二楼的主卧温度最高,所以他常穿的睡衣,皆是丝质,本该宽松舒适,此刻却被浸湿了些,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轮廓。
这般风景,近来宋岫没少见,立马在心底念了几句佛经,省得自己禁不住诱惑露馅,把人吓跑。
“张妈在厨房留了饭,”随意用毛巾蹭过脖颈,霍野转动轮椅,道,“等着。”
咔哒。
房门打开,又虚掩着合拢,遮住男人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隐隐地,客厅有交谈声传来,宋岫耳朵灵,很快认出是付泽的音色。
怎么也没料到大晚上溜出来热夜宵的会是霍野,急匆匆下楼的付泽眸色瞬间暗淡,僵立原地,尴尬地叫了声,“舅舅。”
专注盯着微波炉的指示灯,霍野泰然自若,“嗯。”
“舅舅饿了”暂时不打算和对方彻底撕破脸,付泽没话找话,率先低头,“晚饭的时候,是我太激动,您别放在心上。”
霍野眉眼未动,“知道了。”却没给一个足够准确的回答。
见惯了对方这副城府深沉的模样,隐隐嗅到周围有别于信息素的味道,付泽关切,“您最近在吃药”
吃药
想起此时偷偷躲在自己房间里的少年,霍野总算提起了点兴味,应“算是吧。”
“最近得了一株植物,”意有所指地,男人偏头,看向付泽,唇角微勾,“受了伤,娇气,需要亲自伺候。”
“老宅不是有花匠,交给他们就好。”讶异对方怎么会突然升起与工作无关的闲情逸致,付泽随口。
“是啊。”
微波炉叮地一声熄灭,自言自语般,霍野低声,“但他有些特殊。”
交给旁人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