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青年喜出望外。

“你醒了。”

是柳宁清。

方铭愣了一会儿，突然瞧见这张脸，他有些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之前流了那么多血，甚至看见已死之人，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在死去的世界，自己也会看见柳宁清么。

没听见回应，柳宁清生出担忧，接连唤了好几声。

“你没事吧”

方铭终于回神。

人声、触感，还有头部深处传来的钝痛不似作伪。

自己的的确确，还活着。

方铭撑身坐起。

触目所及，依然是那昏暗的虫洞。

岩壁斑驳，土壤泥泞。

衣服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伤口依然存在，但只是皮外伤。

方铭抬手，抚向原本应该断裂的肋骨。

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仅是肋骨，脾脏、肺部，种种被刺穿的器官似乎都恢复了原样。呼吸也已变得顺畅。

致命的伤势近乎都不翼而飞了。

这令他产生怀疑。

方才所碰见的一切。

无论老哥，白茧。亦或是那漫天盖地的黑色异虫，是否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以及最后出现的那个人。

方铭微微蹙紧了眉。

“方铭”身旁人再一次追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痛”

闻言，方铭抬头看了过去。

柳宁清在地下大约也经历了一番折腾，灰头土脸。唯独眼睛亮晶晶的，神色带着关切。

他张开口，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你救了我”

柳宁清一愣，继而脸上绽出微笑“是，我救了你。”

浅棕色的瞳孔发出浅浅的淡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颇为耀眼。

方铭曾经觉得柳宁清的眼睛很漂亮，干净纯粹，像是琉璃。

但现在看着，终于发觉了怪异之处。

他注视着眼前，缓缓抬手。

柳宁清尚未反应，就觉眼镜框被取了下去。他不由怔住，眼底颜色也黯淡下去。

这一刻，方铭终于能百分百确信了。

这个人，对他使用了异能。

柳宁清没预料到方铭举动，呆住在原地。

对方看着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