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
詹文瑾倒是利索,手指捏诀施咒一气呵成,北嚣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听见詹文瑾说“好了,他看不见了。”
北嚣“”好吧,我摸黑走。
他一句话不说,打算凭借声音跟在两人身后时,詹文瑾又说“伸手。”
北嚣不明所以,刚伸出手,就感觉有什么柔软的织物牵住了他的右手。
然后詹文瑾说“好了,我们会牵着你走的。”
北嚣“啊那,那谢谢”
佘褚在一旁看得有趣,也不多话。小姑娘见北嚣眼前失了光,确定他看不见了,这才同意三人去她的屋子里暂坐一会儿。
小姑娘住的屋子是这排青石屋最小的一间,佘褚他们被带入时,还以为这是一间耳房。
尤其是等佘褚他们住了进来,才发现这屋子里还睡着四五个孩子,她们被妥帖的安顿在床铺上,安详入眠的嘴角上还挂着笑。
小姑娘指着屋内唯一空着的地方说“那是我的床。”
她有些不好意思“别的屋子是其他姐姐的,她们也在睡觉,我不好领你们睡她的屋子,还麻烦你们将就一下。”
“不过,凳子还是可以借的,你们等等我”
说罢,小姑娘又出了屋。
詹文瑾在屋里瞧了一圈,忍不住低声道“都说白银城是豪富之城,这歌楼看着也是日进斗金,怎么孩子住在这样的地方。”
佘褚倒是见怪不怪了。
她看了看屋中摆设,回答道“越是富裕的地方,穷人便会越多。这歌楼也是一样,老板还没有赚到足够多的钱,自然舍不得在她们身上浪费太多。”
詹文瑾听后沉默,少顷,她锋利问“这儿的人会有觉得自己赚够的那一天吗”
白银城主府已经以金玉为路,仍觉奴仆生存所需浪费钱财,想必是觉得未赚够的。
“传说古神熏池当初就是因对所辖领民横征暴敛,奢侈无度,才会被从穹苍流放至白银城。他的后代不但不吸取祖辈的教训,竟仗着偏居一隅变本加厉,为何病的不先是他们”
此话一说,詹文瑾发觉失言。
她唇角绷紧,垂眸敛声。
佘褚倒不觉得詹文瑾咒骂一句白银城怎么了,詹文瑾忽然止声,她也只当她气急了。
她仔细查看了这间小屋,发现除了用泥砌出的土床外,屋子里也就只有一个破旧的衣柜,一张用来堆放杂物的小桌,还有一盏夜间用以照明的小小油灯。
没什么令人生疑的东西。
正巧小姑娘也回来了,她费力搬回了两张小凳,分给递给了北嚣和佘褚“你们坐”
佘褚见她衣裳单薄,向她招了招手。
小姑娘不明所以的靠近,佘褚运诀,握住了她的双手。原本冻得发红的手指在佘褚的掌心很快恢复正常,她睁大了眼睛
,说“姐姐,你好暖和啊”
佘褚笑了笑,指了指在一旁想开口好几次但是没敢开口的詹文瑾说“这个姐姐符箓很厉害,你问她讨两张火符,贴在屋子里,这个冬天都能很暖和。”
小姑娘闻言,双目放光地看向詹文瑾。
詹文瑾有些紧张,景星的话让她不敢多说,见小姑娘期待,这才道“我,我给你写几张。”
说罢,她取出自己的黄符朱砂,在堆满杂物的小桌上稍稍推开一点地方,准备写上十几张。
然而屋内着实昏暗,詹文瑾试探着问小姑娘“我能点灯吗”
小姑娘有些犹豫。
她看了看屋外,问詹文瑾“我帮你搬桌子,外头阳光好,能去屋外写吗”
詹文瑾没想到小姑娘这般节俭,她有些难受,但面上不显,只应道“好。桌子我搬得动。”
就在詹文瑾忘了自己可以用咒术,真打算撸起袖子搬桌子时,佘褚忽然问“你从不点灯”
小姑娘闻言回头,她小声道“也不是从来不点。小鱼喜欢读书,她在的时候,我们夜间也点灯的。只是小鱼如今也睡着了,我想着,多省一点,她醒来后也好多些油看。”
佘褚问“那你呢,那会儿你有与她们一起吗”
小姑娘不明所以,她怔怔道“我是跟着恬姑娘的,她夜间常要唱曲,回来时,小鱼她们基本都睡了,她们起得早,要忙其他事。”
佘褚闻言,取了那油灯仔细观看,伸出一手点了些油尝了一口。
詹文瑾反应过来,她也取了一点灯油。
虽然很淡,然而灯油中确实有迷魂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