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一经提醒,才想起眼边的红印“这个啊嗯,确实,这个太扎眼了。”
他稍作思索,问天南星借了个布条,往眼睛上一蒙,笑说“这样总行了吧谁也看不见。”
旁边的安奴道“行是行了,可你把眼睛蒙上,怎么看路呢”
江濯说“我有法子。”
几人皆好奇“什么法子”
江濯三指照半空微微一提,口中念了句“操傀。”
他做得像模像样,乍一看去,还真以为他是个盲眼鬼师。安奴被他唬住了,把左右俱看了一圈“傀在哪儿”
天南星说“什么傀,是四哥又在骗人,他一个婆娑门的弟子,哪会操傀安兄弟,你又上当了”
江濯忍笑“谁说我骗人了我一会儿折张符,让它扮作我的傀,到时候近可探路,远能制敌,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着,就要把手伸进袖子里,谁知手伸一半,被拦住了。紧接着,指尖就触及到了一段小臂。
洛胥说“你要折什么”
江濯道“三脚鸡怎么样能飞能跑的,还不费事。”
天南星一听,连咳两声“还是别了”
以她四哥的本事,那三脚鸡折出来,必定丑得惊天动地,若是因此引来鬼师的注意,就太得不偿失了
洛胥道“这样好不好,我做你的傀。”
江濯说“这怎么好意思”
洛胥道“里面有阵法,折出来的符未必顶用,不如你我一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谁也挑不出错来,况且这个“傀”,本也是假扮的,因此江濯听了,也不忸怩,把手落在他的小臂上“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替我看路。”
他们本想一同入镇,奈何镇子四面把守森严,除了封山咒,还有许多叽子。叽子本是一种巡山灵兽,能嗅出不同灵能的味道,因为极其敏锐,所以被天命司用来做看门兽。
天南星说“我这里有四张符,能混淆味道,咱们一人一张。”
江濯接了符,奇道“你怎么这也有”
天南星把符压进袖中,因为蒙着脸,声音闷闷的“这种东西,自然是大师姐给的。”
也是,平日里也只有大师姐用得到。
几人分了符,又对镇外的防守做了一番分析。
天南星说“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太危险了,还是分头行动吧。四哥,你给我一个引路灯的印记,我们到灯芯那里见。”
江濯道“好,但这符既然是大师姐给的,随时都可能失效,所以等会儿进去了,记得隐身匿气。”
安奴将符翻来覆去地看“啊会失效”
洛胥也说“你们大师姐”
天南星肃然“大师姐花起钱来跟四哥不相上下,买符自然也是一车一车买。这几张符她已经放了五六年了,不知
道效果如何,小心点总归没错。”
洛胥这才说完后半句“真是出类拔萃。”
商议完细节,几人就地解散,江濯与洛胥往东南角走,为了避开天命司,他们走的是条僻静小路。
树影重叠间,江濯忽然说“我想起二十年前,你也带着我走过一段路。”
洛胥道“那夜你要上怜峰。”
江濯说“那夜我约你喝酒。”
洛胥手臂微抬,声音不疾不徐“我喝到了。”
他们离得不远,待跨过几个坑洼,洛胥本该继续往前走,但不知道为何,他慢了一下,江濯有所察觉“怎么了”
洛胥说“前面有叽子。”
江濯以为他害怕“大师姐的符我看过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失效,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洛胥手臂轻轻一带“你保护我”
江濯被带着往前,只觉得鼻尖萦绕着都是他的味道“那是自然,我保护你。叽子大都不聪明,你使一招声东西击,它们就会离开这里。”
洛胥不知用了什么咒诀,果真把叽子引走了。再往前就是封山咒,江濯本欲掐个隐身诀,但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怎么没有感受到符咒的灵能波动
他伸手,在前方挥了几下,发现原本设在这里的封山咒还真失灵了
“奇怪,”江濯说,“这封山咒应该是新设的,怎么会突然失灵了附近连个鬼师也没有吗”
不仅是鬼师,连叽子的叫声也听不见,按照常理,这里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洛胥道“没有,许是镇子里出了什么事,波及到了这里。”
江濯说“如此轻易,反让人生疑。”
两个人就这样进了小胜镇。一入镇,空气里就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周围湿湿黏黏的,仿佛刚刚下过雨。
江濯又问“有人吗”
洛胥扫了眼脚下“有一些。”
江濯正打算问问是什么样的人,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在匆匆靠近。几个眨眼间,鬼师就到了前方。
那独自走出黑暗的鬼师大步流星“怎么回事”
江濯刚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