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得到一些报酬”
“准确来说,是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殷酥酥沉默了。
想要的一切。
一切
试问,世界上谁能拒绝这比天还大的利益诱惑
内心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须臾,她又抛出一个至关重要的点“只是协议婚姻,那做足表面功夫就好。是不是不需要结婚证”
话音落地,费疑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未应声。
殷酥酥接收到太子爷的眼神信号,小心脏一颤,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惹了他不顺心,连忙改口“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结婚不领证,还叫什么结婚,做戏务必全套。”费疑舟说话的口吻与神色,与其说是不悦,不如说是无奈。他顿了下,微又提出疑问“你是怕有结婚证做约束,和我产生法律层面的纠葛,影响你之后找男朋友”
殷
酥酥想也不想便摇头否认“不是顾虑这个。”
费疑舟“那你顾虑什么。”
殷酥酥蹙眉咬咬唇,纠结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没有结婚证,我们只需要在你家人面前逢场作戏,有了结婚证,就可能会把我的家庭也牵连进来。”
费疑舟说“不难办。”
殷酥酥微怔“什么意思”
费疑舟松散地说“我可以先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上门提亲,等你父母同意,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殷酥酥“”
费疑舟说完,拿出手机,微垂首。屏幕的光映在他眉眼之间,更添几分凛然。
他说“你父母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安排。”
“”
殷酥酥人都吓傻了,心想我还没答应要跟你假结婚呢,你在这儿积极什么脸皮厚成这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内向不擅交际认真的吗
她忙颠颠地摆手“不不不,我还没考虑清楚。这么大件事,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万幸的是,对面的太子爷绅士端方,似乎从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人。他闻言,并未拒绝,只是略略一点头,应允她“好。”
得到这个答案,殷酥酥脑子里紧绷着的线总算悄然一松。她重新绽开粲然的笑,说“那,我现在送你下楼”末了稍顿,又有些刻意地补充“何助理和陈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费疑舟静下来侧耳,窗外的淅淅沥沥声已完全消散。雨已经彻底停了,意味着他不再有理由,把避雨当借口,继续留在她的天地。
殷酥酥送费疑舟到玄关。
“蜂蜜就是这个,是我三姨自己酿的,纯天然健康食品。一箱里面有十二罐。”她指了指鞋柜上的一个纸箱,面露迟疑“你确定要自己拿下去吗挺重的。不然还是给何助理打个电话,让他们”
话还没说完,侧头却看见费疑舟垂首低眸,已经解开衬衣双腕的钻石袖扣,将衣袖捋高几寸。
殷酥酥眨了眨眼。
发现,他不管做任何事,动作都是匀缓而贵重的,天生与“仓促”“冒失”之类的词不沾边,令观者赏心悦目。
衣袖撩高,两截手臂暴露在空气中,腕骨瘦削冷峭,肌理线条分明,几条淡蓝色血管蜿蜒而过,看上去矜贵又有力。
蜂蜜箱上有自带的拎手。
沉甸甸的大物件,在费疑舟手上仿佛变成了棉花,被他单手便提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殷酥酥眼睛都看直了,脱口而出“您这力气,一拳打死两头牛肯定不在话下。”
“”
苍天可鉴,费家大公子长到这么大,听过的阿谀奉承话数不胜数,还真没人这样恭维过他。
费疑舟静半秒,仍是波澜不惊地回复“你夸人还挺别致的。”
殷酥酥呵呵两声“多谢夸奖。”
殷酥酥一路把人送到电梯厅,摁下电梯的下行键,挥挥手,语
调分外甜美地说“费先生,我还穿着睡衣▅,出去不方便,就不送你下楼了哈。”
话说完的同时,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费疑舟走进电梯,忽而又像想起什么,转回目光看她,道“协议结婚的事,殷小姐好好考虑一下吧,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联系。”
“嗯,好的。”
尾音收梢,电梯门也徐徐合拢,彼此面容在对方眼底消逝,仿佛一道天堑,将错乱交汇的两个空间重新隔绝。
看着红色的数字开始跳转,殷酥酥放下摇动的手臂,嘴角造作的笑弧也逐渐平直。
回到家,关上门,她一头扑进沙发,讷讷发呆。
如果不是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未动的龙井,如果不是沙发抱枕还依稀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男性冷香,她一定会以为,今晚只是做了场光怪陆离的梦。
想到那人提出的“结婚”要求,殷酥酥甚至都想发笑。
她抬手覆上额头。
“殷酥酥”和“费疑舟”,光是这两个名字放一起,都是一个天,一个地,扦格难通。怎么可能会有生命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