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马绳,牵着纯血马走了几步,而后脚下发力,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行家。
休息室内,费疑舟好整以暇靠着沙发靠背,透过落地窗观赏妹妹骑马,脸色无波无澜。
费闻梵在边上看了费疑舟两眼,脑中浮现出几分钟前,他在自家大哥脸上窥见的温和淡笑,心头暗自有了猜测。
费闻梵八卦兮兮地低声问“大哥,刚才不是何生的电话吧”
费疑舟闻声,凉凉瞥去一眼。
费闻梵干咳两声摸摸鼻子,干笑着说“我也就随便一问,没想打听。”
费疑舟“刚才和我通电话的是殷酥酥。”
费闻梵“”
完全没料到费疑舟会这么直白地回答自己,四少爷双目微睁,一时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费疑舟眼神寡淡得很,不看费闻梵,自顾自瞧着小六一勒缰绳纵
马跃起,连人带马漂亮地腾空,越过高栏。口中漫不经心地又说“昨儿我推的人来试了戏,四爷看她怎么样”
费闻梵刚才那阵惊讶劲儿都没缓过去,紧接着又被惊了第二次。
只是这一回,不算惊讶,更像惊吓。
费疑舟自幼养在国外,直至大学念完才正式回国,长居京城。费闻梵很少听费疑舟说地道的京城话,到底是正根正枝的费家嫡长子,随口这么一说,京片儿十足,那声“四爷”更是喊得耐人寻味,配上他慢条斯理的语气,平添威慑力。
费闻梵又不是傻子,被敲打了一回,什么都门儿清了。
他笑笑,分外诚恳地说“哥,我瞧那姑娘挺好,特别好,姜老也说她前途不可限量。女一号就她了。”
费疑舟听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四少眼光不错。”
殷酥酥的助理许小芙,是今年招进公司的新人,皮肤白白的个子小小的,平时话很少,不怎么擅长与人交际。公司里有名气的艺人,都嫌弃许小芙沉闷像木头,正好又赶上殷酥酥以前的助理改行离职,梁静便将许小芙收了过来,成为了团队一员。
殷酥酥满意许小芙踏实肯干,也相信这小姑娘没坏心思,但,共事时间不长,她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儿,没有在许小芙面前提关于费疑舟的事。
吃完午饭,三个姑娘便赶往下一个工作场地。
驱车往杂志拍摄地去的路上,梁静让许小芙开车,自己则与品牌方联系。简单了解完情况后,她挂断电话,对殷酥酥说“那边说东西已经调来了,现在暂时存放在国宾大道的宝格丽概念店,说你随时可以去取。”
殷酥酥心下一喜,笑说“好的。”
下午四点半,杂志拍摄工作结束。
殷酥酥正在卸妆拆头发,听见梁静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随手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松口气般瘫坐在椅子上,道“刚才李总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他临时有事,改天再约你吃饭。”
殷酥酥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出品人饭局,上了桌,她就是个陪笑的,又要敬酒又要拍马屁。听见饭局取消,她顿时开心得拍拍手“谢天谢地”
梁静看着殷酥酥,笑容里多了一丝宠溺和无奈,道“看你,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说完,她转头看向正在给殷酥酥卸妆的许小芙,柔声说“小芙,麻烦你去倒两杯水,谢谢。”
“好的。”许小芙点点头,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梁静赶紧用手碰了碰殷酥酥,提醒道“珠宝的事,还不赶紧给人家回电话”
“哦,对哦,忙了一下午差点忘记。”
殷酥酥不敢再拖拉,掏出手机打开通信录,调出一个号码,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摁下了拨号键。
嘟嘟的忙音,空灵干净,仿佛拨向了另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
不明缘由的,殷酥酥心悬到嗓子眼儿。
大
约十秒钟后,忙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嗓音,清冷动听如夜色中流淌的冰河,温文尔雅,说道“你好,殷小姐。”
殷酥酥更加紧张了。
向上社交最艰难,需要克服内心复杂的千头万绪,对权势的恐惧,对上位者的逃避,对差距过大者的排斥,潜意识里的自卑heihei她心口紧得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有些吃力。
好一会儿,她才调用出自己一贯的甜美嗓音,温柔道费先生,您的珠宝已经存放在国宾大道的概念店,需要我亲自为您送上门吗”
费疑舟停顿须臾,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海江路。”殷酥酥笑说,“我这儿离国宾大道只有十五分钟车程,很近。”
“好。”费疑舟淡淡地应她,“我一个小时后到,我们在店里见。”
所谓概念店,采用的销售模式为全程顾问式,主要针对客户的需求,为其量身定制相应产品。
位于国宾大道的宝格丽概念店,占地面积约两千平米,整体造型呈一个巨型“蛋壳”状,壳身均是透明玻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