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对此深受困扰,所以再此遇到自己时才会想方设法地跟自己定下合同,在得知自己要去相亲后,他不愿冒合同被取消的风险,干脆追求自己,还定下了为时两年的考察期,但目的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不是恰巧利用他的信息素研发出了特制抑制剂,恐怕即便到了两年之后他也不会跟自己结婚,而是会另找借口。
他猜的没错,库洛洛果然是个只会做正确选择的人。
和六年前一样,从一开始库洛洛就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工具,接近自己仅仅是为了利用他解决自己的病症,他当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标记。
若交往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构建在谎言之上,那么库洛洛并不是不够喜欢他,而是根本不喜欢他,他那样说只是为了摆脱自己,毕竟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而他却对库洛洛的谎
言深信不疑,从未质疑过这份虚假的感情。
很好,做的漂亮。
库洛洛。
黑色的长发无风飘动,可怖的煞气笼罩住伊路米。
将他利用彻底又弃之如敝履后还想抽身而退想都别想
被背叛的暴怒像刀子般剐着灵魂,伊路米此刻很不好过,他几乎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愤怒的滋味,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可另一面他的身体却开始疯狂地需要库洛洛。
这是两天前就出现的情况,伊路米不确定是上次易感期没有得到库洛洛的安抚还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导致的,但他的状态的确差到了极点。
得知真相的那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库洛洛。
疯狂的杀意浓烈到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既然库洛洛能干的这么决然,他当然也不会留手。
除了家人,揍敌客没有人不能杀,这个法则已经刻入了伊路米的骨髓。可在杀心升起时,他又感到了另一股力量在阻止着自己,那是来自内心的抗拒,整个人好像撕裂成了两半,自己都成了自己的敌人。
他不觉得仅仅是信息素就能把他影响成这样,可如果是因为库洛洛那就更讽刺了。
那个骗子
凌冽的杀意和极致的思念在胸腔中撕扯出几近窒息的剧痛,在痛到极点后,伊路米的心绪反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做好迎接他报复的准备了吗
他的爱人。
基裘在得知药剂解析的结果后大惊失色,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库洛洛会突然提分手了,因而第一时间想要找长子确认,可当她见到伊路米时,已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又咽了回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伊路米,不似人般,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恐惧和兴奋同时在她心中升起,被伊路米周身近乎凝固的杀意激得浑身战栗。
“伊路米,你”她声音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伊路米漠然地从她身边经过,语气冰凉地提醒“这件事先不要被其他人知道,妈妈。”
基裘兴奋颤抖着,点头地应下。
禁闭室里阴暗、冰冷、幽静。
伊路米坐在冷冰冰的金属椅上,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在他身上勒出道道狰狞的血痕,他却全然未觉,空洞的、暗沉无光的眼凝望着虚空。
在查清楚事情全部原委之后,伊路米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将自己关进了这里。
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狭小空间里,只剩下理智与本能、杀意与爱意在疯狂扭曲,歇斯底里地撕扯。
控制情绪对伊路米而言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可如今却因为一个人全然失效,甚至于越想控制,就越难以自控。
大脑中充斥着各种恶意的、愤怒的、贪婪的、怨怼的声音,不同的欲望汇聚在一起,最后膨胀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牢笼
撕碎他噬咬他切割他将他碾成粉末咽
下去折断他的双腿禁锢他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
在压制着心底的怪物的同时,伊路米清楚地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明明并不是处于易感期,他却依然失控到不能自拔。
而在某一瞬大脑生出了想要将库洛洛的骨肉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疯狂念头时,伊路米忽然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陷入了筑巢期。
筑巢反应本来就是双向的,通常会在完全标记的ao之间出现,他分明没有标记库洛洛却依然有这种症状的原因,伊路米知道这应该依然是与他们的高契合度有关系。
两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即使没有彻底标记,但身体已经习惯了彼此信息素的存在,毫无缓冲地立刻分开来后,理智还在克制着自我,身体却难以自抑地想要去找对方。
再加上之前易感期间为了控制情绪,伊路米大幅度地注射了过多抑制剂,这也令身体产生了更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