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边无际的苍茫草原;往南,上通惠河沿大运河而下,是繁华如梦的江南水乡。
迎亲队伍之所以走得慢,是为了把如山的嫁妆装运上船。
胤祚问“这得是多少条船啊”
雄鹰展翅高飞,对着码头仔细扫描后给出数字25艘船,20艘装东西,5艘装人,哇哇哇,真有钱啊
它数得兴起,又飞向停在码头的车马,银色小眼透过车帘不停窥视。
但在扫到最华丽的喜轿时,忽然在空中悬停了一秒。
额尔敦立即察觉“怎么了,鸟哥”
雄鹰倏地降落在胤祚肩头,用加密语说“咕见鬼,这狗哔的大清朝,真开了本人工智能的鹰眼了新娘竟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什么玩意儿”
胤祚对八十八抬嫁妆
富贵的羡慕瞬间崩塌,只剩下震惊愤怒和不解。
他在自己被逼订娃娃亲时,就查过清朝婚俗。
早定亲在高门中很常见,但成婚时间大多要等到孩子过了十四岁,有些心疼女儿的大家更会留闺女到十八二十的年纪。
此时,花轿上一个满身红妆但身量不足的小女孩扶着两个侍女慢慢走出。
岸边风大,在纷飞的红盖头下,胤祚到了一张挂着泪痕的清丽脸庞。
胤祚喃喃“太惨了”
“咕我去偷听看看,是哪家不要脸搞童养媳”
雄鹰朴素的正义感爆棚,像颗红色子弹般窜向码头的人堆。
额尔敦在京城也没见识过十岁以下的新娘子,他听胤祚解释后,也义愤填膺。
“看这样子还是要远嫁,我也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么大排场肯定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额尔敦拳掌相拍恨恨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那么不要脸”
雄鹰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这次它连话都不想说,直接把信息打在了全息屏上让胤祚和额尔敦自己品。
程朝愫,通州人,十岁,父为举人,母为妾室。正要嫁江南马氏独子马璐吉,十二岁,是个随时要断气的肺痨鬼。
这群哔哔哔说这叫冲喜。
“没有人性我去砸了这门亲事”
“六阿哥,你等等我,我也去”
四阿哥突然追了上来,“你们两干什么呢”
“四哥,那边的迎亲队伍是什么冲喜我看不了这恶心陋俗,我要去砸了”
额尔敦道“我也一样咱们满人再野蛮,对待自家的大姑奶奶,哪家不是捧着敬着的”
“你们都闭嘴吧“刚才迎驾的通州官员已经把事儿都报给皇阿玛了。”
四阿哥摇摇头,策马至胤祚身边,一把扯过他的缰绳。
“这女子是自愿的,等小丈夫一死,程家与马家会一起向朝廷请封她为节妇,立贞节牌坊。”
“自愿的”胤祚愣住,“我不信,十岁的小女孩能自愿这种事”
“陈情书都写了。虽然用词稚嫩,但字句之间皆是贞烈。”四阿哥低头无奈笑笑,“江南民风一贯如此,皇阿玛也不喜欢,但朝廷得尊重他们的习俗和规矩。你如果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砸了迎亲的队伍,不让他们建牌坊表贞节,那才是真的逼她去死。”
胤祚嗤笑一声,满脸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那我祝她下裹小脚,上裹小脑,裹成牌坊下的僵尸姥姥生生世世,都不要出来”
说罢,拂袖而去。
有这出意外,胤祚往北去的心情便没再开朗过。
雄鹰比他好,两日功夫就把对这事的愤怒抛之脑后,偶尔还能劝上胤祚几句。
“6666,算了啦,想想文明启迪三表现,大部分人就是麻木又无知的,只会被历史裹挟着往前,直到有人当头喝棒把他
们带进新世界。”
它用翅膀拍了拍胤祚的肩头。
“我去看看康熙今天有没有打到野味,说不准晚上能吃烤肉呢”
“不用。”胤祚正坐在山头吹冷风,“我吃不下,恶心。”
“吃饱了血糖升高心情就会好的”雄鹰急急忙忙飞回营地。
额尔敦递过水壶给胤祚,“六阿哥,我真羡慕你有鸟哥。”
“嗯,它是个功能很全的人工智能。”
“不是。”额尔敦笑笑,“是羡慕你和鸟哥的友情,听他说你两是从小伴生一起长大的”
“友情”胤祚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我和鸟哥不是朋友,是对头,对骂的对头。”
他给额尔敦说起当年在星际打工时的事,“有次任务出意外,我两互相责怪,对骂骂到领导爆发,启用高级权限把我两都禁言了。”
“还有更高级的权限”
“这不是很正常,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区别只是等级差距有多大,和人能不能靠自己爬上去而已。”
“你在那边爬的高吗”
“从来不爬,我只喜欢躺着。”
胤祚不经意间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