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来了”阮诺亲热地喊了一声,目光却在暗中打量。
上一次见面,阮景还是病恹恹、死气沉沉的,瘦骨嶙峋的样子,现在却和之前大相径庭。
虽然仍然是高冷不近人情,但那股由内而外平和坚定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状态极佳。
那群劫匪没能杀了他中间发生了什么
阮诺眼底掠过一丝寒光,很快就被假笑带过,他先是寒暄了两句,然后自认为关切地问起此事。
“可能是老天眷顾,他们最后关头及时醒悟,放了我一条生路。”
这话说出来骗三岁小孩呢可是阮诺一抬头,就看到那张冷冰冰的脸,视线越过他头顶。
好像自己后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阮诺心里发虚,回头看了一眼,“哥,你、你看什么”
“你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阮诺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摇头“没有”
他这么大反应,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阮诺心里感到懊恼,他现在摸不清阮景知道多少事情。
于是干脆闭嘴,不敢继续细问。
当阮诺再次观察阮景时,顿时觉得他难以捉摸,还隐隐有些压迫感。
殊不知,阮景只是懒得和人渣扯皮,他不喜欢任何无意义的社交,这只会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哥,你抱着什么宝贝啊”阮诺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小家伙阮诺觉得自家堂哥发癫了,放着各种名贵物件不管,把一只破玻璃罐子当成宝。
不过,现在他准备套套近乎,于是笑问“怎么个有趣法,能让我摸摸不”
“”阮景眼眸微微闪烁,“可以。”
然后,他把玻璃罩子轻轻放在桌上。
阮诺觉得自己成功了,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伸出手短粗的手指,距离还有一寸就碰到玻璃壁,突然感觉到指尖一麻,仿佛电流在全身流窜而过
阮诺腾地一下站起来,又白着张脸摔倒在沙发上。
那种可怕的感觉消失后,他瞪圆了眼睛质问
“这、这什么东西”
阮景故作讶异地说,“一个玻璃罐子而已。”
“”
此时,一个佣人走了进来,他匆忙看了阮诺一眼,然后微微躬身说
“先生,李秘书有急事找您。”
阮景点了点头,“嗯。”
接着,佣人自然而然地推着他出门了。
会客室里空气陡然冻结,逐渐染上了几分愤懑的躁意。
阮诺难以置信地目送他离开,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无视和轻慢。
阮景这个死残废,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又想起刚才佣人进来的一幕,让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出丑,那该死的残废一定在暗地里嘲笑自己。
阮诺眼里射出憎恶的光,胸膛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
他看向了桌上那只玻璃罩,绝对是那个残废在里面动了“手脚”,大概是某种以假乱真的“幻觉迷药”。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残废这么宝贝这东西的话
阮诺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拿起了旁边的一只工艺摆件,从左到右朝玻璃罩挥过来。
只是“意外”打碎了,责任算不到自己头上。
当玻璃罩出现一道裂纹的瞬间,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至冰点,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环绕在他身侧。
阮诺惊恐地回头看,接着感觉有什么缠住自己的小腿。
人体五感刹那间失去作用。
他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往门口的方向跑,但是脚下像是陷入黑色泥潭,无数细微生命体在其中蠕动,一点点腐蚀他的血肉。
“啊啊啊”
两分钟后,阮景闻声来到了会客室门口。
结果,还没看清楚里面情况,阮诺就沿着地板一路屁滚尿流爬出来,脸上涕泪横流,活像是中了邪。
见他状态如此严重,阮景秉着人道主义关怀,问
“你没事吧,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阮诺眼神仓皇张望,像是怕什么东西跟上来。
“哥,我有事先回去了。”
然后,完全不等阮景开口,阮诺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脚步颠三倒四,颓败的背影令人心酸。
阮景收回了视线,他滑动轮椅进去。
里面桌子椅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书架也没有幸免,各种书籍散落一地,唯有中间的桌子还完好无损。
那只玻璃罩子静静搁置在上头,反光甚至有点晃眼。
阮景皱起眉头,心想这笔损失费得算在阮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