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国庆调休假期过去的第一个休息日,程毓带着东西上门拜访芙梅。
她始终把芙梅在医院照顾她的那个晚上记在心里,如果不做出一些表示,这件事就像清单里待完成的项目,时时刻刻悬挂。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现在她不必担忧芙梅会有多余的想法,在和陈明林商量的时候,他就表示他会和亲人说清楚,以免产生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如此,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进行人情往来。
程毓没有带名贵的礼物,而是带了一盆花。
听陈明林说,芙梅喜欢种些花花草草,程毓自然投其所好。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太客气了。”
芙梅看见程毓的时候露出笑容,看见她手里的花更是被吸引目光,连忙帮忙接过程毓手里的包。
程毓一怔,将手里的包递给了芙梅,改为双手捧着花盆。
可是按理来说,芙梅不应该是接过花盆吗,怎么伸向了她拿包包的手
程毓当然不可能这么问出口,顺着芙梅的话说“听陈先生说你很喜欢花卉,我正好有朋友在花鸟市场那边,就买了盆花来送给你。”
她对陈明林的称呼客气礼貌,绝不让芙梅有半分认为她会做她儿媳妇的可能。
“这花可真好看。”
芙梅将程毓的包挂好,细细打量着花盆里开的娇艳的花,低低呢喃。
程毓送的是一盆万代兰,如果按照程毓自己的审美,她可能更喜欢绿色蕙兰或者粉色剑兰,但在朋友那里看到一株开的正好的橙黄色万代兰,便移不开眼了。
这花看着就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暖阳似的花团锦簇,大花在根茎上舒展着,金灿灿的格外喜人,
“阿姨,放在阳台吗”
程毓看到阳台只摆了一棵万年松,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合适。
“放在我卧室吧,客厅一般不摆花,会招虫子,明林他很容易被虫子咬。”
芙梅视线从阳台一扫而过,带着程毓往楼上走。
她还是有心想要撮合儿子和程毓,因此在上楼时接着刚刚的话说起旧事。
“以前就算有蚊帐和蚊香,他还是会被咬一身的包,所以夏天他宁愿热着穿长袖长裤再穿袜子,但脸和手背还是会被蚊子叮”
母亲回忆起孩子从前总是会露出温柔的恍惚,只是说着芙梅忽然发现这和优点没什么关系,随即作罢。
程毓适时道“这种体质可真难受。”
她对陈明林怎么被蚊子咬不感兴趣,只是看芙梅露出稍显尴尬的神情下意识接话。
“是呢,小孩子皮肤又嫩,所以我就对着风扇时不时喷点花露水,然后给他扇风这就是我房间了,我去给它挪个位置。”
芙梅打开了卧室的门,边说边朝小阳台走去。
陈明林说的没错,芙梅确实爱养花,她并不挑剔,什么花儿都爱,程毓还看见一个花盆里有小野花。
所有植株被女人精心伺弄,即使在秋冬之际也透着勃勃生机。
程毓看着她弯腰般花,想着她年轻的时候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地为孩子打扇的场景,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作响,驱散些许夏日的闷热,让程毓有些出神,说不出羡慕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小毓”
芙梅伸手想接过花,见程毓没反应,便叫了她一声。
叫完后她心里怦怦跳,比起小程这个称呼,小毓要亲近的多,她有些担心程毓觉得她太自来熟了。
程毓应声回神,有些抱歉地牵动唇角,将手里的花递给芙梅。
芙梅转过身松了口气,将花摆放到她腾出来的位置上。
程毓的视线扫过这间陈设简单色彩素雅的房间,看见芙梅的梳妆台上摆放了几款不同的护肤品,走近拿起来细看。
“阿姨,这几款护肤品针对的是不同的肤质,你最好还是不要混着用,选择适合你的用就可以了。”
“噢噢,这样吗,那我留下哪个合适”
芙梅求解地看向程毓,等着她拿主意。
女人不懂这些,过往她都是用超市里卖的平价产品,在更久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被儿子接来这个大城市后,所有东西都是孩子为她添置的,包括这些贵价大牌护肤品。
程毓感受到了芙梅对她的信任和信任之下的依赖,眉眼微动,却奇异的不觉得麻烦,反而十分受用。
“这要看你的肤质来决定。”
程毓告诉了芙梅一些护肤常识,近距离地观察芙梅的脸。
女人的骨架小,五官也生的小巧,像是早开的梅,细细弱弱地随风摇晃,她的皮肤状态并不年轻,有着岁月书写过的痕迹,却也充斥着时间到访的丰盈与风韵。
根据观察以及芙梅对自己脸部皮肤的感受,程毓猜想她是混干皮,从她的护肤品里选出了适合她的东西。
芙梅认真听着,躯体却呈现不自然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