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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看见地上的影子,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
“楚湛”林月乔主动小声问“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抓药好不好”
楚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事,你找我有事么”
林月乔心里一咯噔,一手紧张地揪着腰间挂着的流苏,怯怯地看向他,颤声认错“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可别真放在心上,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只有哥哥一个人,那些个师兄,都是我瞎”
她话没说完,楚湛忽然像被戳中要害,蹙眉闷哼一声,低下头哑声制止“别说了。”
林月乔无措的看着楚湛,疑惑地上前一步“你哪里不舒服吗”
楚湛仍旧低着头“我不想谈这件事,你回去吧,我休息几天就好。”
林月乔屏住呼吸,满眼惶然。
楚湛从来没用如此冷漠地语气对待她。
他一定还在生气。
可他不想听她为昨天的气话道歉。
那么,应该就是还在为她跟别人组队的事生气
林月乔张了张口,慌张地想解释自己跟旁人组队,并不是想抛弃楚湛,而是
她突然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楚湛感受她感受到的痛苦。
是因为吃醋,是因为嫉妒。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故意要让他也吃醋。
林月乔缓缓呼出一口气,把所有解释咽回肚子里,低声回答“那哥哥好些之后,要来找我,好吗”
楚湛低着头,许久,低声回答“再说吧。”
这三个字,成了他对她最后的道别。
七日之后,楚少青被一道圣旨升迁入京。
为了依照圣旨及时去宫中述职,楚家在匆忙中离开了小镇。
临走前,只有姜闻笑提前一晚上来找林月乔,说了几句话。
她告诉林月乔,等京中新宅拾掇停当,会来接林月乔去玩。
可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次对林月乔食言了。
楚湛离开后最初的几天,林月乔独自一个人,上山下山。
她没有不习惯,只是感觉不真实。
日子过得跟在梦里一样,像被困住了,一直醒不过来。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她坐在校场角落里发呆,耳边忽然传来孙蔚茹和一个男修闲聊的声音。
“你这两日,怎么不戴那吊坠了”男修疑惑地询问。
孙蔚茹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能说楚湛都走了没必要戴了,只回答“也不能天天都戴同一条嘛,你看着不腻味”
“也是。”男修笑了一声说“你要是有看中的新款式,我也去给你找来。”
“不用不用。”孙蔚茹羞涩地摆手“为了换那颗铜坠子,搭上你那么好一把短剑,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回礼呢,你千万别再破费了。”
“什么短剑”坐在角落里的林月乔站起身,快步走到那两人跟前,一脸疑惑地问“你不是说那铜狮坠子,是楚湛给你的吗”
孙蔚茹被突然出现的林月乔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男修笑着邀功道“也不能这么算吧,那坠子是我拿家里的宝贝短剑,跟楚湛换给孙师妹的,认真算的话,该是我送给孙师妹的吧”
孙蔚茹笑着应和“那当然啦,师兄那把短剑起码”
林月乔忽然激烈耳鸣,后面他们说的话,她全都听不见,眼神一瞬间放空,仿佛灵魂被抽走了。
“林师妹你怎么了”孙蔚茹看她脸色忽然惨白,有点紧张地抬手晃晃她肩膀“听得见吗”
“听听得见吗”林月乔像是听不懂一样,喃喃重复她的话。
仿佛只有空壳留在人世强作镇定,她的灵魂正在疯狂奔逃,想摆脱某种可怕情绪的追逐撕咬。
“听得见吗”林月乔反复低声重复别人的话,想让自己的脑袋停止思考。
“什么”孙蔚茹侧耳细听“你说什么”
孙蔚茹还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就看见林月乔小脸忽然涨得通红,表情极度悲伤地一咧嘴
“啊”
林月乔发出尖利刺耳的尖叫,吓得孙蔚茹和男修一起往后退,惊恐地看她。
“你干什么呀”
林月乔转身冲出了学宫,一路跌跌撞撞跑下山去了。
不知跑了多久,跑丢一只鞋的林月乔来到了楚府门口。
门已经被锁上了,推不开。
她转身跑去楚府后院的外墙,从小时候跟楚湛找到的最佳“入侵”路线爬进府里。
熟门熟路。
一路跑到楚湛的院子,冲进东厢卧房。
看着被搬空的房间,她呆愣愣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许久,迈步绕过屏风,她走到楚湛卧房一侧那个高高的衣柜前。
伸手打开柜门,她脱了剩下的一只鞋,小心翼翼爬进衣柜,把柜门轻轻合上。
开始假装自己在和楚湛捉迷藏。
只要耐心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