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龚一朔。
“你们看我作甚”龚一朔脸色灰白,急切地辩解“这东西被人埋在地下,与我何干我此前根本没来过这山巅大典开启之前,这片山岭被封锁了三个多月布置战场,三个月,早就超出这符咒的存放期了吧根本没人能提前动手脚”
龚一朔眼珠子一转,欣喜道“对了,不能提前动手脚,那就是决战前动手脚,第一个爬上山巅的,不就是楚湛的队伍吗要动也是他们动的手脚”
长老们摇头,山巅的各个队伍一直都在他们的关注中,楚湛的队伍在山巅备战时,一直靠在山壁旁闲聊,并没有去那棵树旁。
“那就无法解释了。”嫁祸不成的龚一朔耸耸肩“反正与我无关。”
林月乔想起脑中闪过龚一朔询问某人“埋在哪里”的画面,她立即看向四位长老问“负责布置战场的人当中,有没有与龚一朔有来往的人”
龚一朔眼神危险地瞪视林月乔“我看你是死了心想要诬陷我”
“我只是猜想龚师兄用银子买通了大典的人,毕竟这手段你用得很熟。”林月乔对四位长老说出了进战圈前所见的事龚一朔曾打算买通楚湛。
花钱让对手退战并不违反大典规则,因为是否退战是个人自由选择,但由此可见,龚一朔确实有可能花钱买通了大典内的侍从,让人帮忙在战前埋下符咒,以防楚湛不被收买。
至此,这场罕见的沐霖大典作弊案,算是被林月乔彻底厘清。
但与龚一朔里应外合的人尚未查清,无法立即给龚一朔等人定罪。
一日无法定罪,这一届大典的排名,就不能颁布。
长老封不臣思忖片刻,沉声开口“埋下这张符咒的人,究竟受何人指使现在坦白,尚可留个体面,只从大典除名,不公布罪行,若是等我们查清了原委,你非但会被大典除名,还会被学宫扫地出门,不论你造诣如何,四大宗门也不会收你,你最好想仔细了。”
苏忘河面无表情地垂眸不言,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简直像一场噩梦。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卷入如此不堪的丑事中。
一步错,步步错。
若不是最初那点对楚湛的愤恨,让他在犹豫中倒向了龚一朔,他至少能在这届大典中,拿到第二第三的名次,荣耀只不过稍逊于楚湛。
此刻心中的痛苦,远比身上的伤痛更加折磨。
如果龚一朔是在决战圈与他细商此事,他也不可能答应。
可偏偏,龚一朔选择在作战中对他坦白,就是那么一点点复仇和求胜心切,让他一步迈入了深渊。
如果执迷不悟,后果只会越发严重,苏忘河痛苦地闭眼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
“我愿意暂且退出排名,配合大典查案。”龚一朔神色近乎绝望地平静,但他并没有认罪,只是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与苏忘河无关。前天与我在山腰上意外遭逢后,苏忘河被我苦心劝说,才答应与我在山巅联手,迎战楚湛的队伍,山巅之上,他也是听从我指挥,才配合战阵,逼退楚湛,希望长老们能让苏忘河继续参加接下来的作战,他没有任何嫌疑。”
苏忘河陡然睁眼,震惊地侧头看向龚一朔。
这人竟然在此等关头,全力将他撇清出去
龚一朔这么说,是担心苏忘河忍不住爆出真相,毕竟苏忘河只是从犯,一时被他蛊惑。
现如今,事情已经被林月乔猜了个七八成,苏忘河为了前途,很可能会背叛龚一朔,说出实情。
龚一朔还不如主动将他撇清出去,徒留下自己,赌最后一把。
龚一朔侧头看向楚湛,如恶鬼般,要将这个劲敌一起拖下水“楚湛的队伍也有嫌疑,我希望身为首领,楚师弟也该拿出点担当,跟我一样,暂时放弃排名,等案子查明再说。”
“行啊。”楚湛哼笑一声。
他刚要接受挑衅,林月乔纤细的身形陡然挡到他跟前,仰头气势汹汹地对龚一朔大声道“谁说他是我们队的首领我才是我们队的首领”
林月乔转头对几位长老说“我可以跟龚一朔一样暂时退出排名,等待此事水落石出。请让楚湛继续山巅之战吧”
楚湛难得露出吃惊的神色,垂眸惊讶地注视林月乔的背影。
林月乔向来很注重面子名声,如今与楚湛一同来到山巅,若是拿不到排名回去,必然会被人议论。
楚湛困惑难解,方才还被吓得站立不稳的林月乔,此刻为何要替他担下所有风险
四位长老略作商议,便答应了龚一朔与林月乔的提议由这两支交战队伍的首领暂时退出排名,配合调查,其余人继续参与决战。
“啊啊啊乔乔你怎么这么聪明”回医馆的路上,周洛瑶和赵望舒围着林月乔嚎个不停“我都没想到龚一朔还能里应外合,让人提前把符咒埋在地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也太聪明了”
林月乔暂时不想说出自己的特殊力量,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就是突然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