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琥宝儿第一次见着陆盛珂本尊。
第一眼被他颀长的身姿给震住了,人高马大的,估摸着她勉强到他肩膀处。
第二眼,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剑眉星目,俊美无俦,薄唇儿郎薄幸人。
显然上苍并不公允,给了陆盛珂尊贵无上的出身,又舍下这般英俊容颜。
香车宝马,佩剑轻裘,哪能不备受追捧呢。
琥宝儿认真打量,恍然大悟想来失忆前她也难逃俗人的妄念,就为了这具皮囊不折手段了。
少不经事,真笨。
她直溜溜的视线不做掩饰,陆盛珂几乎都要赞叹她的胆大妄为。
“再看,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他撩起衣角,在主位落座。
并非恐吓,而是陈述句。
既然管不住眼睛,不妨他来代劳。
陆盛珂极少对哪个女子生出这么大的恶意,他不屑于去刁难妇孺。
可是企图用婚事裹挟他的愚蠢之人,心慈手软不是他的作风。
沈若绯该感到庆幸,还能活泼乱跳的活到此刻。
琥宝儿察觉到他的不善,抬手捂住了眼睛,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那我不看了。”
有些人脾气古怪,不喜旁人视线,她乱看也不好。
琥宝儿好商量得很,陆盛珂却不会因此放过她。
“青序,把她的丫鬟关进柴房,三天。”
他进门就瞧见了,她脸上那醒目的红疹子,真是豁得出去。
琥宝儿转了回来,叉开手指,露出她琥珀色的大眼睛“啊”
要把谁关起来
青序得令,一伸手就把月萝扭了胳膊扣住,“你们还是安分点吧,惹怒了王爷,有好果子吃。”
他笃定这主仆二人故意谋划这一出,可惜王爷不买账。
陆盛珂面无表情,道“再有下回,直接发卖出府。”
青序听了直摇头,到时她连陪嫁丫鬟都没了,在府里可就孤立无援了。
月萝吓得脸色一白,两腿一软跪了下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她不该为了贪图那点银钱,买的劣质香粉,谁知会起疹子呢
这里又不是沈家,没有人护得住她
正这么想着,一旁的琥宝儿捏拳上来揍青序“不许欺负月萝放开她”
她力气不算大,但是一拳把青序给打懵了,生平头一回被小娘子给打了
琥宝儿没能继续发挥,桐枝很有眼色的上来拦住她“娘子你怎么能动手呢”
琥宝儿不服“是他先动手的”
“哎哟”桐枝惊了,不是沈家的闺秀么,力气还不小
琥宝儿还要挣扎,没提防陆盛珂过来了,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她软乎乎的脸蛋。
微微施力,小姑娘嫣红的唇瓣像金鱼嘴似的嘟起来,配着面庞上红点点,滑稽又可爱。
“落水,失忆,发疹子。”陆盛珂无意探究她嘴里有多少谎言,只需告知她一件事“本王的耐心不太好。”
深邃的眼眸,幽幽望着她,瞬息之间就让琥宝儿感受到了无声的威胁。
月萝还是被带走了,说她伺候不周,在柴房里一关就是三天。
府医来给琥宝儿看过脸,留了膏药,抹上去很快抚平红疹。
她身边没了贴身婢女,余下一个桐枝一日三餐提饭,都是些难以入口之物,变本加厉。
不仅厨房那边刁难,成亲后三日的回门之行,压根没有安排,无车马礼品,仿佛忘了这件事。
月萝被放出来后,嘀咕了几句,敢怒不敢言。
她吃了教训,不敢再借着香粉偷油水,换了一盒质地上层的,同时给沈家传递消息。
同在京城,月萝很快受到了指示。
沈家会想办法让夜玹王把回门礼补上,并且吩咐说守好嫁妆,不许使用银钱。
于是这日午前,琥宝儿被告知,今天不能外出买饭了。
“为什么”琥宝儿趴在池畔的栏凳上看小鱼儿,“今天想吃八宝鸭和焖笋。”
菜谱都想好了呢,春笋正是应季,脆嫩可口。
京城繁华,各大酒楼餐馆,皆有小二跑腿送餐盒,到手都是热乎的。
“嫁妆是娘子傍身之物,本就不能随意动用。”月萝回道。
琥宝儿一点头“我现在就很需要它傍身,不算随意。”
“不行,”月萝依旧拒绝“不能支出了,夫人知道该骂奴婢。”
琥宝儿闻言不解“那是我的嫁妆,我娘还管着么”
月萝只管拿话应付她“便是出嫁,娘子也是夫人的闺女,岂会不管呢”
“这样么”琥宝儿抿了抿小嘴,她未出阁那些天,娘亲确实没少唠叨,一遍遍叮嘱所有不能做的事情。
条目有点多。
“那她知道我每日吃不好,定然会赞同我的决定。”琥宝儿觉得是这个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