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所以那些朝臣都会忘记,她也只是肉体凡胎,她也是会受伤的,当她怀孕、成为一名母亲,其他人怀胎时的痛苦也会一视同仁地落在沈惊澜头上。
叶浮光不懂,为什么她曾经只是亲王的时候就要先天下之忧而忧,现在成为了帝王,拥有无边的权势,却依然要为大宗燃烧至此
再长的蜡炬也是会烧干的。
她不想沈惊澜吃这么多苦。
所有地坤、所有人在这世上受过的苦,她都吃过,难道现在还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生产之苦和养子之艰辛也见证一次吗
叶浮光做不到。
她绝对不会让沈惊澜再在自己的眼前受一次伤。
上一世的教育与知识在叶浮光脑海中反复出现,她闭着眼睛,因为情绪翻涌得
太厉害,便没办法很好地组织语言,只能磕磕绊绊地解释
“你身体里很多旧伤若是怀孕,那些伤都会出现,而且不好用药会很辛苦很辛苦我会担心,你别生,你不要生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说着说着,对那种未来的恐惧使得眼泪再度涌出来,就这样洇湿了坐在沉香木椅上的人衣领,让沈惊澜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能地将人抱入怀中,根本不记得刚才翻开那奏折时想的事情,恰好这时郁青带着御膳房的糕点回来,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乍然瞥见两人的情景,立即抬手止住后面的宫人,又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
沈惊澜将执拗地强调“不许生”的人抱在腿上,拿出绢帕擦她面上的泪痕,倒是没想到叶浮光对她的身体健康执着到这个程度,可是想想先前几次让心上人担惊受怕、以及在鸢城因为这事闹到差点要同自己和离的地步,又能理解她现在的泪。
说到底,都是自己总一次次地拿命去拼,留下的债太多,现在才没有任何能坚持的余地。
她思索片刻,对叶浮光道,“先让叶渔歌来看看。”
叶渔歌没有进太医院,按说平日有些不舒服的再叫她一个臣子肯定不合适,然而群臣密切关注后宫情况的当下,倘若沈惊澜龙体不适,传到前朝不知道又是什么轩然大波。
现在传叶渔歌,倒是正好。
得益于叶浮光的这层关系,叶渔歌被皇后传入后宫倒是很方便,况且两人都是乾元,从伦理和亲情两层角度而言,朝臣都挑不出错处。
她穿着叶浮光给她用妆花缎裁的衣衫,布料选的浅色系,上面用银线穿出的竹叶层层叠叠,在日光下还会与底色交织出深浅不同的阴影。
才刚走进长春宫,就见迎面而来的皇后在对自己挤眉弄眼
叶渔歌瞬间顿了下。
她出声道,“眼睛怎么了”
“”这同渣父的血脉默契,果真一点也指望不上。
叶浮光被噎了下,倒是不疾不徐跟在她后面、猜到她要提前贿赂医者的沈惊澜低声笑了下,被听见动静的叶渔歌瞥了眼,想起来给她们俩规矩地行礼。
“自家人不必多礼。”沈惊澜唇角的笑意还没收,微笑的模样随和,“今日朝会叶卿也在场,而今借皇后之名宣你入宫,主要是为了”
叶浮光先声夺人,捋起衣袖,抢下了沈惊澜的话头,“为了让无所不能的神医来看看,我能不能生”
“”
沈惊澜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而叶渔歌条件反射地想翻白眼,止住自己想给这位中宫之主来两针的冲动,诸多的难听话在唇齿间翻涌,最后被礼仪规矩束缚地只从牙缝里逃出一声,“你您,想都别想。”
杀伤力骤减,阴阳怪气的劲儿却没少半点。
叶浮光觉得她这话更像是原本想说你别发癫。
沈惊澜清咳了两声,掩盖自己更
想笑的神色。
叶渔歌却对皇帝更不满,合着早朝的时候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回到后宫却想出这种馊主意乾元、中君和地坤生来就是天定,即便叶浮光从前再有隐疾,已经漫长岁月退化的孕腔注定不可能承担孕育后代的职责。
她不愿意让叶浮光强行违逆天命,为沈惊澜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这回答已经是她最好听的话了。
沈惊澜见到叶渔歌面色不虞,摇了摇头,这才出声道,“皇后是同你说玩笑话,今日召卿前来,是为我。”
她刚想让叶渔歌别站在门口,入内叙话,毕竟因为她们站在这里,长春宫门内外的宫人都避开三舍,远一些的甚至还有遥遥朝这边跪下的。
但叶渔歌却没有动,她眼也不眨地、胆子很大地直视天颜,甚至没有让皇帝给自己看看脉象,而是径自拱手道
“臣力所不逮,恐有负陛下所托。”
沈惊澜表情仍是那副很轻的模样,“朕的旧伤真这般严重”
叶浮光在旁边小鸡啄米地使劲点头。
她的动作逃不过两人的眼睛,沈惊澜无奈地替她扶了下发间即将掉下的一根钗,而叶渔歌则是垂首思量,发觉皇帝似乎只是想听一句实话,而叶浮光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