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君也隐约察觉天子威凛。
绣着繁复纹路的玄色龙袍袖口略动了动。
那声音再度响起,漫不经心地,“你下去吧。”
“是。”
“太医院薛从德回宫后,传他觐见。”这句话是吩咐他身边伺候的宫人。
薛从德,太医院院使。
也是负责给岐王问诊的太医,自打他负责岐王请脉问诊,原本在宫中仅是才人的女儿,如今已跃阶升了个位分,封至淑容。
他还记得岐王刚从燕城护送回来,整个太医院只有他看出了岐王身中奇毒,仅凭这点,皇帝就命他全权负责岐王之诊治。
彼时他诚惶诚恐,跪叩皇恩,说自己只靠年少时看过的一些残书,并不通晓西域之毒,恐无法为圣上分忧。
那时皇帝驱散众人,只留他一个。
“倒也不指望你做那些多余事,看顾好岐王,我大宗不可失去这尊战神,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薛从德一开始确实没懂。
直到熬药的宫人一时打翻了炉子,重煎时又拿错了药方,给王爷喂下之后,薛从德一把脉,方知不好。
他以为自己全家老小都要在法场团聚了。
可皇帝知晓此事后,仅是让人将那宫人处理了,又问他吃错了方子的影响,随后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没有处置薛从德。
甚至在当晚,临幸了一个小小的薛才人。
也就是到这时,薛从德才恍惚明白,他究竟被交代了什么样的差事。
背负过于沉重的使命,使他一日比一日苍老,觐见时更是回一两句话,就会汗湿衣衫,每日夜里难眠,却不敢对外吐露任何一个字。
今日面圣也是如此。
皇帝一如既往问过他岐王的状况。
他字斟句酌地答了,说王爷脉象与昨日比,气血还弱了些。
被弄成那样,流了那么多血,气血不弱才怪。
皇帝如此想着,话锋一转,又问“那位岐王侧妃,你可见了”
薛从德连忙开动脑筋,“为王爷诊脉时,叶侧妃侍立在旁。”
“哦”
只这样一声,就让他两股战战,疯狂回忆与那位侧妃相处的细节,半晌憋出一句,“侧妃似好炼丹之术,同臣探讨了朱砂之效。”
皇帝很轻地笑了一声,“是吗”
他仿佛看出了薛从德的困窘,这次没再让他答,恹恹道,“朕知道了。”
听薛从德这意思
他那位妹妹身体倒不是一般的好,中了这样的毒,还能任由乾元折腾一宿,也不见什么大碍。
离谱谣言传入宫中之时。
叶浮光也从吉祥如意这里听了几句奇怪的谏言。
她们知道郁管事今日心情不佳,看叶侧妃也不似难相处的,就试着劝她对王爷温柔些。
“”
才从薛院使的话锋里探出朱砂还有解毒之效时,叶浮光人有些微麻,心知指望太医帮忙把岐王挪出去怕是没指望了。
还在想从此是不是就陪沈惊澜在这里当人体空净机,就听见她们的劝。
在屋里绕着走了几圈,最后重新站定在内室那张夸张宽敞的床榻前,叶大学生摸了摸下巴,似有了主意,明知故问“温柔些,是何意”
两个婢女对视了眼。
对她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叶浮光微笑。
是夜。
王府正殿传出一声极响亮的动静
禁军吓了一跳,差点要拔刀冲进去,门房的灯也一盏盏点亮。
却见衣衫凌乱、满头大汗的叶浮光匆匆将门打开,拢好自己的衣衫,“勿要进来,王爷无事。”
她拨了拨自己干了半袖工程的乱发,颇有些羞赧道,“都怪这王府床榻料子太差。”
她说,“我都已经很温柔了”
“可床还是塌了。”
禁军“”
急忙赶来的郁青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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