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深闲在悔恨和自疚之中,整个人浑浑噩噩,还是瑶云激灵接话,“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得知太子殿下有危险,心下着急,便出去寻找。”
皇后这才没有再追问“太子重伤,你快随着一同回宫。”
一对禁军护送太子连夜赶回宫中。
马车内,顾意菀枯坐在萧衍身旁,眼眸涣散怔看着他满身的血,她的丈夫遇刺重伤,而她却在和他的弟弟苟且,万劫不复的绝望压的她喘不过气。
承受不住的将脸埋进掌心,啜泣不止。
萧衍从昏迷中醒来,没睁开眼就先听见那一声声想要压抑,又怎么也压不住的哭声。
他看到顾意菀低头捂着脸,瘦弱的身子一抖一抖,像只可怜无助的小动物,她素来表现稳重,倒是嫌少有这样情绪流露的时候,只怕是吓坏了。
萧衍心下动容,抬手轻抚她的发。
顾意菀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萧衍苍白的唇微弯,“吓到了”
顾意菀喉咙涩痛,她无法面对萧衍,她背叛了他,她就像陷在了不能抽脱的愧疚之中,只要稍一想,就会崩溃。
好不容易才开口发出声音,“殿下醒来了就好。”
萧衍揽入她瑟瑟发颤的肩头,顾意菀下意识要避开,生硬的解释,“殿下的伤口。”
“不妨事。”萧衍温柔低语,“你这样,让孤想起当初孤在山上遇见你时的模样。”
顾意菀捏在萧衍衣袍上的手攥紧,牙齿用力咬住干发的唇,艰难道“妾身多亏得殿下相救。”
萧衍难得与她笑语,“你那时可不想被孤救。”
顾意菀眼前交织着山中的一幕幕,和方才在萧沛营帐中的荒唐,她紧紧阖眸,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也是你与孤的缘分。”萧衍轻抚着顾意菀的肩头,以为她还是害怕,“当初孤原是与三弟相约一同去狩猎,结果他身体抱恙没有来,孤便独自上了山,而后就见到了你。”
顾意菀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眸里透出迷惘和不能置信,萧衍是因为和萧沛相约,所以去的苍觉山
她扯了扯嘴角,这怎么可能,他分明邀自己去赏古杉,怎么又会和萧衍有约定,而且他是因为找自己而病重的。
可萧衍却说若他说得是真的,那哪些是假的。
脑中闪过什么,她想到之前萧衍几次办事受阻,她一直愧疚,所以想方设想想要帮助萧沛,不断将自己只晓得事情传递给他。
不会的,不会是假的。
顾意菀嘴角拼命扯出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
萧衍伤重,高烧反复,人也不时陷入昏迷,太医院日夜不休的轮守着照看病情,顾意菀也几乎寸步不离。
殿门被退开,是瑶云引着太医来给萧衍换药,顾意菀抬眸看到来人是陈泠,稍移开目光,低低说“劳烦陈太医为太子换药,本宫先出去了。”
陈泠没有说话视线在她眉眼间寻看过,几乎每一次见她,她都比上一次憔悴,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上跳了跳。
陈泠躬腰道“微臣见太子妃神色也不大好,不如待微臣给太子换过药,也替你把个平安脉。”
顾意菀其实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心存感谢,只是她在他面前,就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他能将她看透。
而她那些隐秘肮脏的事情,见不得光,顾意菀抗拒摇头,“不必了。”
陈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不明白明明是柔弱的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固执。
顾意菀离开后直接回到了自己寝殿,她疲累之极,枕臂将身子伏在案上,出神的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渐渐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响起,顾意菀迷惘睁开眼睛,只以为来的是瑶云,抚了抚有些生凉的肩头,轻声道“进。”
陈泠从外面走进来,顾
意菀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揽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这么冷的天窗子也不关。
他蹙眉叹了声,“见过太子妃。”
顾意菀手停在肩头,扭过身,“你怎么来了”
陈泠走上前,放下药箱解释“来为太子妃诊脉。”
顾意菀心下气恼,皱着眉头盯着他,“我说了不用。”
陈泠从药箱拿出搭脉枕,抬眸对上她显得有些凶的眼睛,“是太子命微臣来的。”
说罢,抬掌请她将手放上去。
顾意菀怎么没想到他还能拿太子来说话,更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执着给她诊治,她自己都已经不在意了。
她僵持着不动,陈泠却不想耗过去,直接抬指扣住她的腕子,语气淡淡说“太子妃见谅,臣也是奉太子指令。”
顾意菀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或许是知道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用力把一抽手。
“小心”
陈泠眼看着她把手挥到了桌沿,快速去抓,只扯到一抹衣袖。
嗒的一声脆响,断成两节的玉镯掉到了地上。
顾意菀呆呆看着碎裂的镯子,心也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