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克亲人。
身体不好的便会如妹妹般多病多灾,身体好的也会逐渐受到影响。
那时我十岁,也是生平第一次听到原来这些都是我的原因。
母皇决定将我送到国师师妹身边修行,以此化解命数,我答应了,因为我不想让妹妹再因为我生病。
我第一次见到师傅时,她站在一棵参天的榕树下,雪色长发披肩,像是山间晨起时的薄雾,随时会散去。
对我的到来,她既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明显的排斥,只是漠视我的存在。或许也不是漠视,只是因为她是瞎子。
我每日跟在她身后看她晨起而作,日暮而归,每日的生活似乎只是种菜浇水这么简单。我有意想要帮她做些什么,她却冷冰冰地与我说,不需要。
她是个瞎子,却不接受我的任何帮助,我对她的过往好奇起来。
我仍旧每日孜孜不倦地与她说话,欲图帮她,而她每次也都选择了拒绝,她是个坚强到有些固执的瞎子。
后来有一日,她被我非要帮她浇水逼烦了,冷冷地看着我,让我不要烦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去。
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天便气呼呼地跑走了,然后在山里迷了路。
夜晚的山上着实阴森恐怖,我躲在小树洞里边哭边叫母皇,就那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那个女人就坐在我身边,她什么都没说,像往常一样丢给我一天的粮食,便离开了。
我心想我不和瞎子计较,便留了下来。
我们总算能说上两句话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交流,却能感受到,她逐渐接受了我的存在。
一年后,她突然离山三日,回来时手中牵着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与对我很不同,她会关心地问她饿不饿,累不累,会背着她走路,会对她浅浅地笑。
那是我第一次嫉妒一个人,后来那个瓷娃娃成了我师妹,她叫沈竹绾,大乾公主。
我们一起在山上待了五年,她很黏我,我
也很喜欢她。
可惜我十六岁那年,师妹要被接回去了。
我也借由这个机会,与师傅一起去了大乾皇宫。
我跟在乌静身边十年,从来不知她的过往,只知她是国师的师妹,是个瞎子。
然而就是这次皇宫之行,我从大乾的皇后口中得知,十年前师傅风华正茂时,一双眼睛突然瞎了。
那时,正是她将我接到身边的日子。
于是我才想起,为何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副随时会消散在风中的模样。
十年来,我见过的师傅的情绪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她都如死水般平静,但在大乾皇宫中时,我第一次看见她除了平静外的东西。
大乾皇帝与皇后吵了一架。
那天晚上,我拿着皇后叫我交给师傅的长剑找到师傅时,她正呆坐在房间,目光没有落在实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脸有些红,桌上有着两个空的酒壶。
她喝酒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悲伤。
她问我是谁,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将剑放在她手中。
师傅鼻尖动了动,眼眶红了起来,她拉着我的衣角,让我别走。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会对人露出柔软的一面,她眸光流转,雪色长发披散肩头,轻颤着叫我吻她。
许是月色太动人,又或许我对她本就心思不纯,所以我按她说的低下了头,吻住了那红唇。
不过短短片刻,她便恍然推开我,露出屈辱的表情,给了我一巴掌,叫我滚。
后来我才隐隐约约明白过来,那晚我身上用的是皇后的熏香,她许是将我认成了另一人,而那个人,是绝不可能低头吻她的。
她和皇后长谈了一夜,次日不见踪影,只叫人给我留下一句话,让我回去。
我回了山上,她不在。我只好回国,动用关系去找她。
我找到她时,她在女皇国一个偏僻的小城镇,白日里出去体察民情,晚上回去,便提笔一个字一个字在纸上记录着。
我沉默地跟了她好几日,她还是发现我了。
她叫我走,我说我不走,我可以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她没有理我,第二日又去了别的地方。
我便这样一直跟在她身后,两个月后,她找到我,让我帮她,于是我才知道,她一直在做的事,是记录各国地域风俗以及地理特征。
那时我不明白她一个瞎子为什么要做这些,却也顺着她,帮她一起。
我把喜欢藏在心底,跟在她身边走过一座又一座城,写下的书籍已经要用马车来拉的程度。
她终于逐渐习惯我的存在。
二十五岁那年,我们途径大乾,顺便去看了我那小师妹。
小师妹嫁了人,喜欢驸马却无从下手,我便牺牲自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