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与表情轻而易举地就让季容妗得到了一个消息,她如果再不说今日去哪做了些什么,眼前的女人就要拂袖而去了。
她才刚刚将人哄好,眼下又要将人惹生气了。
季容妗赶在女人拂袖而去前败下阵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是在为绾绾准备生辰礼,所以这些日子才会经常不在。”
沈竹绾大抵猜到了些,于是蹙眉道“每日累的气喘吁吁地回来就是为了准备生辰礼阿妗,我说了,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我就知道绾绾会这么说,所以才没告诉你。”季容妗揉了揉眉心,认真地看向女人“绾绾,我知道我送什么你都一定会说喜欢,但因为是你的生辰,所以我不想太过随意。”
少女顿了顿,继续“我想让你在那一日多开心点”
因为沈竹绾生辰那天不仅是她的生辰,也是先帝的忌日。
多开心点,难过就会少些。
夏夜寂静无声,唯有鸣蝉与风互相应和,吹奏出舒适的乐章。
沈竹绾看着少女认真的脸,心想,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她也有人将她放在心尖捧在掌心了。
“好。”女人放下手,轻声“阿妗之后也要这般晚回来吗”
这算是默许了她每日要出去的事,季容妗当即换上了笑脸,勾住女人的手,道“以后我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每日可以早些回来陪绾绾。”
“好。”沈竹绾放下心来,任由少女拉着她的手在长廊内缓慢走着。
晚风轻柔,吹过池塘带来些凉爽的湿气,她们手牵手低声说着些话,时不时传来些轻笑与夜蝉相应和。
生活美好,她们更是。
洛阮赶在沈竹绾生辰前几日终于赶到了公主府,彼时季容妗恰好不在,她便与沈竹绾说着师傅乌静算的卦相。
彼时,两人在假山楼阁上相对而坐,洛阮斟酌着与她道“此次回来一来为你庆生,一来,也是师傅叫我回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些困惑的表情“师傅说,你的姻缘从未断过,所连之人也是先前的人,所以,有一种可能是她还没死。”
沈竹绾静静望着她,等她的下一句话。
“也可能,是她投胎转世了,这样的话,你可能还要等个十几年。”洛阮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个师妹,继续“不过也就是十几年哈哈,实在不行,换一个也行。”
她是知道这几年师妹是如何四处找寻那人踪迹的,生怕一个看不住,她就会做出抢人孩子的事来。
沈竹绾显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眼角微跳,道“不必,我等得起。”
洛阮狐疑地看着她,到底没追究,神秘兮兮道“对了,这次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礼,保管你喜欢”
“当然,现在不能告诉你,要等到你生辰那日才行。”洛阮信誓旦旦道。
一个两个都这般神秘,倒是引得沈竹绾也有几分好奇起来。
“你与师傅如何了”沈竹绾问。
说起这个,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洛阮忽然泄了气,软趴趴地支着下巴道“还是那样呗,不过”
她苦笑了一声,道“沈竹绾,你真是骗得我好惨,你早便知道师傅她心上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母亲吧”
沈竹绾眼睫微抬,心想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但她没有说出口,只道“我如何知晓”
洛阮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自十三岁起,到如今的年纪,的确等了十几年了。她的这份恒心,饶是沈竹绾也觉惊奇。
两人未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聊,洛阮见天色已晚,便与沈竹绾告别,回了暂住的客栈。
也因此错过了与季容矜碰面的机会。
五日后,终于到了沈竹绾生辰。
今年是她一十五岁的生辰,也是时隔三年再次举办的宴会。
身份缘故,季容矜不能与沈竹绾同坐,只以江楠语表妹的身份与她同行,有着影一的易容,她在其中并不算引人注目。
这样的宴会沈竹绾自小到大参加过许多次,心中早已是古潭般的平静,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着底下的少女如仓鼠般往嘴里囤积着食物。
看她脸颊的肉鼓起来,眼角弯出愉悦的弧度,时不时在一众人中抬眸与她对视,每当这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便会沁出点点笑意。
沈竹绾面上不露丝毫,心底却在等着下一次这样的对视。
好景不长,座位上的少女像是吃坏肚子了,捂着小腹悄摸摸地和身边的江楠语一起溜出了大殿。
沈竹绾心底担忧,却不能离去,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关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炽在一边留心多时,底下的林长存也时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洛阮随着她的目光而动,还有一些大臣伺机而动,叶漉混在其中,算是淡定的了。
被这些目光盯着,沈竹绾倒是没关系,只是她想到季容矜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