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驸马”
他拼命磕头,可沈竹绾轻描淡写放过了他,却并未让人撤去那席位。
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一顿晚宴吃得噤若寒蝉。
直到户部尚书萧云喝多了酒,眼含热泪地劝谏“公主,既然驸马已故,不如好生安葬了吧。”
此言一出,众位大臣脸皮子都哆嗦起来,沈竹绾只是注视着他,说“尸骨未得,且再等等。”
等等,等什么。
众人都知道,公主殿下不是在等驸马的尸骨,是在等一个她未曾死去的消息。
冬去春来,积雪逐渐消散,天气仍旧寒凉。
这日下了一场春雨,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个没完。
沈竹绾今日难得没有留宿宫中,而是提前回了府。
老马打了两声响鼻,悠悠停住。
沈竹绾掀开门帘,朝府门看去,幽暗的门前打着两盏灯笼,有人撑伞在门口等她。
心中猛地一颤,沈竹绾呼吸急促,在金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门口那人抬头迎上来,不是她,是冬梅。
雨水拍在沈竹绾脸上,金喜连忙跟在她身后,道“殿下,伞还未撑开呢。”
宽大的伞挡住了冰凉的雨水,空气中传来阵阵泥土的腥气,冷风袭来,沈竹绾掀开了眼睫。
原来,有人打伞也会这般冷。
她从金喜手中接过伞,道“本宫自己走。”
金喜不明所以,却不会违逆她的命令。
沈竹绾便撑着伞走进了雨中,这条小路上的灯笼还在,却因为风吹日晒出现了些磨损,甚至有些灯笼已经熄灭了。
沈竹绾便在心中想着,天晴要找人换一批才是,否则太黑了,有人会害怕。
走过这条小路,沈竹绾到了屋前,收回伞后“喵喵”声从一侧传来。
她瞥头看去,将小黑抱在了怀里。
小黑今夜乖巧地有些过分,沈竹绾忍不住想,若是那人见到了,怕是会忍不住从她怀中夺走小黑。
回了屋子,沈竹绾并未先进书房,而是先行沐浴,整理干净后,才到了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式两份的文书。
那是两人签订的和离协议,今日,是文书上她们和离的日子。
过了今日,两人之间的关系将不复存在。
当初签订这份文书时,两人便约定,要一齐取回自己那份协议,自此婚姻作罢。
沈竹绾便拿着这两份文书在书房内等着。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小雨渐停,等到夜色渐深,等到子时钟声响起。
那人还是没有来。
沉默将她包裹,沈竹绾浑身冰冷,终于在这片震耳欲聋的死寂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容妗真的不在了。
季容妗死了。
她轻颤着嘴唇,紧紧捏着那两纸文书,喃喃自语“可是,我已经没去找你了,大乾也恢复好了,师傅为什么还不让师姐来告诉我你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