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地上,大乾士兵以飞快的速度减少。
季容妗干净利落地再
度砍了一个人的头,
扭头对抗身边偷袭之人时,余光却瞧见一柄长枪自苟活胸膛贯穿。
“噗嗤”
喷溅而出的猩红将季容妗眼前染成一片血红,一片嗡鸣声中,苟活的身影在她眼中放慢无数倍。
他看见她狰狞的面孔,眼角的猩红,还有不断跳动的,被贯穿的胸膛。
耳边传来一阵呼啸。
“苟活,你为什么叫苟活”
“因为我家里人知道我要上战场,特地给我改的,希望我活下去。”
繁杂的记忆纷沓而来,季容妗的脖子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毕露,她叫道“苟活”
苟活朝她投去最后一眼,微微张唇,却没能发出一个字。
他倒了下去,转瞬被埋没在尸体中。
季容妗反手砍掉那人的脑袋,想要往他的方向奔去,可楚国士兵围住了她。季容妗过去不得,愤怒涌上心头,下起手来更是不留情。
可她到底已经战斗了一日一夜,围攻的人过多,她不留神期间,长枪便要贯穿她的胸膛。
寒风侵袭而过,一人拿着长剑挡在她面前,剑身一挥,那围攻之人便倾数倒了下去。
影一一边开路,一边对季容妗道“驸马,快走。”
季容妗知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抬眼望去,却见林长存与林不悔正被一圈人围攻,大批大乾士兵已然死去,如今留下的人一人至少要应对五人。
季容妗甚至没有答应要走,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便传来“走往哪走”
是南宫青荇。
季容妗正要握刀上前,影一却将她的马往她面前一推,道“驸马,走这里交给我”
季容妗飞身上马,快速朝着林长存与林不悔的方向奔去,她自后边杀开一条血路,顶着一身鲜血对两人道“走”
林长存一抹鲜血,三人形成鼎立之姿,余下的大乾士兵挣扎着过来,于一众楚国士兵中掩护着他们往城门撤去。
这些士兵分明可以自己逃走,可却舍弃自己的性命,掩护他们离开。
然而楚国士兵又怎会如她们所愿。
血色长空下,无数支箭羽自空中射来,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势必要将他们所有人网列其中。
周围静寂无声,她能看见士兵们面目狰狞眼含热泪地向她们扑来,将他们护在其间,能看见雨点般的箭羽逐渐变大穿破士兵的身体,却听不见一点声音,仿佛在演一场壮烈的哑剧,代价是所有人的生命。
世界变成了黑白色,季容妗被箭羽穿破身体时,才清楚地听见,箭羽穿透身体传来的细微的“噗呲”声。
“铛”
“铛”
“铛”
楚国传来的撤兵铃响彻大地,季容妗倒在地上,听见南宫青荇怒声喊着“撤退后方有人来袭”
季容妗嘴角终于缓缓咧开一个笑。
援兵到了。
他们做到了。
她不是不堪大用之人。
意识模糊之际,季容妗扭头朝着城墙的方向看去,前两日站在那的青色身影已然不见,只有大乾的旗帜孤零零地立在城墙。
眼底的光黯了下去,季容矜眼前逐渐模糊,水迹顺着眼角滑落,她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呼吸逐渐变缓。
她出现了幻觉。
模糊的水渍中晕出一个白裙的清冷女子,她双手落在自己腰间,缓缓收紧,贴在她耳边说着,本宫亦不想失去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