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悔目光晦涩,轻微闪动着移开目光,道“你不用回去,公主那边很是安全。”
季容妗双手按在桌案上,蹙眉焦急道“什么意思”
林不悔瞥了她一眼,道“意思是你留下,比起宫中,这儿更需要你。”
季容妗彼时既担心沈竹绾的安危,又害怕季母会被此事波及,因此说话语气也不由重了些“元帅”
“报”
没待她话说完,营帐外便传来一道迫切的声音,那汇报之人甚至来不及待人通报,便直接闯入营帐“元帅前方斥候发现楚国异动,大批人马来袭数量约莫不下十万”
季容妗心头一震,楚国宣战时机太过巧合,难不成是他们已经知道了宁王起兵造反的事
正在沉思期间,便听林不悔的声音道“撤兵,回城防守。”
季容妗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扎营这一块地方是大乾最为重要的前线,进可攻退可守,如今不仅不战而退,还直接退回了城池,这岂不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季容妗从未质疑过林不悔的决定,可这一次她着实没有忍住,道“元帅,为何要撤退,我大乾兵马并不畏惧他楚国。”
从前屡战屡败不过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可如今通风报信之人已经被抓,她不觉得大乾会败。
然而林不悔只是抬起锐利的眼眸看了她一眼,道“二军在外,一切事物听我安排,何时轮到你指挥了”
他说完,看向那通报的士兵,道“听我命令,全军撤退回镇楚城。”
“是。”
下完命令后,林不悔也不再理会季容妗,大步离开了营帐。
徒留季容妗一个人愣在原地,林将军素来冷峻,可对她却从不会这般说话,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季容妗跟在军队中一路往回撤退,一直到回到城池她还在想着这件事。
直到退回城池的那晚,苟活经过她时不经意说了句“城内怎的这般冷清。”
她才恍然间发现,镇楚城内的士兵少了很多。
她皱起眉头,察觉到事情有几分不对劲。
当天夜里便去找了林不悔,可惜林不悔不见她。
次日一早,楚国便派人到城墙下骂战挑衅。
那人长的粗犷,骂起人来也毫不留情“你们楚国都是一群没种的玩意,生下来便是个天残,连迎战的本事都没有,我看你们那林大将军往日不是威风的很吗怎么如今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楚国人哈哈大笑。
大乾士兵屈辱不已,却又被下令不允许迎战,只好憋屈地忍着,任那些人骂也不还口。
南宫青荇见状,昂首点了点那大汉,勾唇道“虽然你们大乾人都是些怂包软蛋,但大乾女子我记得都是些水嫩的美人,想必滋味应当很不错。”
他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给兄弟们每人发一个,对了
,听闻大乾长公主殿下姿容绝丽,这般女子,理应让兄弟们都尝一尝”
“住嘴”
南宫青荇的这些话不多不少,恰好勾起大乾人刻在骨子里的伤痛,几百年前大乾战败,当年的景象,便如他口中所言这般。
季容妗在城墙边听了许久,眸中逐渐盛满怒火,她握紧拳头,转身气势汹汹朝着林不悔跪下“请元帅下令,让末将领兵上阵”
不仅是季容妗,她身边的林长存等人也是满腔怒火无处释放,憋屈地紧。
“守住城门。”林不悔淡淡出声,旋即转身往主屋走去“季大人过来。”
季容妗沉默地抬眸看着那道背影,起身时对上了林长存苟活等人的目光,他们没有说话,却用眼神表达了意思,一定要说服林不悔开门迎敌。
季容妗承载着众人沉甸甸的心愿推开了林不悔的门。
彼时,林不悔背光而站,见她进来,没等她开口,便率先道“楚国前来进攻之人至少有一十万,而如今,我们这里的留下的只有八万余人,若是开门应敌,撑不过五日。”
季容妗心神微震,像是想到了什么,喉头滚动“留守在镇楚城内的兵哪去了”
林不悔沉默地看着她,眼底平静。
季容妗明白了,难怪先前林不悔说公主那边无事,原来是因为如此,那一十万兵去了京城。
“什么时候的事”季容妗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艰涩。
“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半个月前留守在镇楚城的兵便悄无声息回了京城。
季容妗闭了闭眼,不死心道“宁王举兵入京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林不悔收回目光,轻声“就在前几日。”
很好,宁王尚未发兵,留在镇楚城的士兵便先行回京,这说明,沈竹绾早便知晓宁王会举兵造反。
她闭着眼,脑海里不断地问为什么,但又在心中想,或许公主也不知道楚国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大举进攻,或许她也没料到他们余下的八万人要面对楚国的一十万人。
可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