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面上没什么表情,月萤又说,“薄真人,对于万载修道士而言,一千年的确算是短暂,可在这段时间里,陨落的上真比任何时候都多。比起针对玄天机损失惨重多了。”月萤很是认真地开口。
卫云疏温声道“我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情。”
月萤“嗯”了一声,又说“打破甘渊后,带回来很多俘虏,有的直接斩杀了,而有的则是拘禁了起来。其中有一位,曾经是我们天女阁的长辈。”
卫云疏听着月萤的语气变得怅然起来,心念不由得一动。甘渊四君是浮黎仙域的开道祖师,她当然知道是哪个。可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问道“不知是谁”
月萤淡声说“云君云淮。”顿了顿,又说道,“她曾是我们宗主的师姐,不过她偏行外道,率先鼓动异端,修持恶法,如今是被拘禁起来的阶下囚了。”她的语调中没有对师门长辈的尊崇,反倒有一种对外道的不以为然和嫌恶。
卫云疏压住内心翻涌起来的浪潮,故作平静说“怎么没将她斩杀了”
月萤随口道“兴许是我们宗主顾念旧情吧。甘渊四君中,只有洛君被押回玄清山,当着众人的面斩杀了,余下的都好好活着呢。像龙君就跟云君一样,仅仅是被拘禁了起来。不过”月萤眼珠子一转,生出了一抹好奇来,“剑君怎么样了她被白主带回了无相天域,没有多少消息能传出。”
剑君便是不周祖师桑不为了。
卫云疏的眼神微凝,忽地感知到一阵莫名的惊悸。
月萤没有注意到卫云疏的异状,又说道“你是玄主座下门徒,一定知道很多无相天的密辛吧桑不为剑斩无相帝尊的事情在神域广为流传,是不是真的啊她早年与无相尊的化身不是同修吗怎么到了这地步”
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卫云疏很是局促。心想着,斩诸我怎么没将她的八卦心给斩下来她一拂袖,拉开了与月萤的距离,正色道“玄主不许我等过问此间事
情。”
星光绕着卫云疏的身躯旋绕飞驰,好似一条璀璨的星河相伴,望之渺然绝俗。月萤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怀疑她这话的真假,只说了一声可惜了,一转头又跟卫云疏提起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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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疏沉默寡言,只偶尔接腔一句。至于道法相关的言论,那是一句都不接。因为在轮道的时候,最是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根底。月萤同样知道这一点,见对方不愿意成为“道友”,便作罢了。
两人同行,在洞中斩杀邪魔。约莫过了半个月,循着激昂荡动的邪机找到了一处山洞。
“这般邪机如此浓郁,一定藏着不少的功数。”月萤的眼眸沾染清亮,抬起手指一划,便打出了一道火煞开道。火焰吞吐间,灵光飘荡,顿时显露出一条狭窄的道路来。“说不定又是一尊洞天邪魔”不同层次的邪魔带来的功数是不一样的,许是因为无相学宗开宗,很多都来魔窟中走一遭,故而魔物被扫荡掉了不少。像卫云疏,来此一个月了,也只碰到了三头洞天邪魔。
卫云疏淡淡地应了一声,星芒在身侧旋动,荡开了一圈圈的波涛,将那挤到了身侧邪气尽数排开。她持着太一剑,走在了月萤的后头,始终关注着四面的动态。山道弯曲幽暗,即将到了那出口时,一道极为强悍的邪气纷涌而来,宛如大浪拍下。卫云疏喝了一声“小心”,那头月萤已经眼疾手快,将身上携带的法符尽数抛了出去。那股邪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纯粹的以庞大的力量往下压。这股邪机罩定了所有,几乎碰面的一瞬间,法符就宣告破散了。而那火焰烈煞与邪气碰撞,散发出隆隆的声响,不到一息,山石破碎,山洞便开始崩塌了。在这个时候,卫云疏的“三光擒龙印”也向着那道邪气拍去,将其来势一阻。一个个灵机漩涡生出,吞灭了砸落的山石,然后又在力量的震荡中破碎。
“好强悍的力量。”月萤咋舌,身上的灵力如泄洪般释放出,维持了几息,那股邪气才最终破散了。而此刻,大地开裂,山体塌陷,脚下几乎无可立身之石。两人将那些碍事的杂物一扫,从山石残骸中掠了出来,目视着前方的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个面若敷粉的少年道人,他持着一柄玉如意,盘膝坐在了一张莲花玉台上,手中掐着一道道法印。而法印的落处则是少年的西南方,那里有四根雕刻着奇异符文的玄柱,形成了一个阵法,将一个白发女修囚困在中间。
那白发女修头戴着太极莲花冠,一身蓝白色的道袍,如照水之莲,眉眼间总带着几分郁悒与清愁。她盘膝坐在阵中,周身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灵机奔涌而出,与那玄柱上垂下的刀兵之气相抵消。
“道友来得正好,快助我铲除此魔”那少年道人倏地转眸凝视着卫云疏、月萤二人,眉眼间带着几分惊喜之色。在踏入这片地界前,有一股强悍的邪气奔涌而来,必定是两人中的某一位,甚至这两位都是邪魔,至于其周身清气氤氲,也可能是占据了人身。
卫云疏没有应承,她的心思浮动着,朝着那白发坤道看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