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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疏沉着脸没接腔。

谢知潮朝着洛泠风行了一礼后,唇角的笑容微微收起了几分。她没有见过洛泠风本尊,对她的印象大多来自于外界的传言。此刻亲眼见她随意地打杀一名门中的弟子,心中泛起了些许寒意。那弟子的确行事不正,但是洛泠风这态度和举动过于轻率了。而且她口中说着赔罪的话语,神态间则没有歉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洞天真人的傲慢竟是如此。

半晌后,卫云疏才接腔道“我等并未有损失,真人该向那些被云中弟子欺压之人赔礼道歉。”她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张平凡的脸因此显得木讷、呆板。她的心中积留着些许郁气,像是因为洛泠风,也似是为了自己。

谢知潮眼皮子一跳,“洞天真人”对她们来说还是比较遥远的,要是师门的长辈还好,可眼前的明显是坏脾气的那个。她也没想到卫云疏会说出这番话来,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卫云疏的袖子,示意她噤声不语。

洛泠风眯了眯眼,她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也不曾摆洞天真人的架子,她定睛望着卫云疏,只是道“二位坐上这前往南洲之船,想来也是见了洛水真帖了。”停顿片刻,她又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来我阁中小叙如何”

洞天之邀难能轻易拒绝卫云疏看着谢知潮略显僵硬的神色,不想叫她左右为难,故而抬袖施了一礼道“那就叨扰真人了。”

面前人的语气不卑不亢,就算整个人笼罩在洛泠风的视线下,举止依旧从容淡然。比起云淡来,她的气度显然更近印象中的卫云疏。洛泠风脑海中忽地掠过这么一个念头,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普通的脸跟记忆里的人一点都不像。难不成是什么易容之术,自己没瞧出来洛泠风心中想着,她并不愿意放过这一缕感应,毕竟到了她这境界,有感皆有兆。她当即一催法诀,借着法眼去瞧卫云疏。可最终的结局让她有些失望,眼前的人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扔入人群都找不出来的普通模样。

或许那种感应只是个巧合,洛泠风心中念道。

在洛泠风运起法诀打探自己时,卫云疏就察觉到了。她并不担心被洛泠风看出什么,镇定自若地立在原处任由她打量。直到洛泠风说了一声“请”,才一摆拂尘,挪动着脚步跟上。

或许是来自舟上的云中城弟子不多,在阁子外只瞧见两道侍立的身影。她们极为畏惧洛泠风,战战兢兢的,连头都不敢抬起。而洛泠风更是自始至终没将她们放在心中,瞧也不瞧便入了阁子中去。

这艘宝船是灵器,其中另有乾坤。从外头看里面的阁子只有那么方寸之地,可到了其中才知晓,不亚于一随身小洞府。阁子中暖炉轻烟,甚至还有一池碧水,蕴养着一池芳香扑鼻的青莲,袅袅烟气中,甚是清幽。里头没有侍从的童子,但是一身白衫的云淡正坐在小榻上看书。听见了动静,她立马起身,带着几分惊喜地迎了过来。或许是卫云疏、谢知潮二人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敛了起来,朝着洛泠风一拜后,就恭谨地侍立在一旁。

“这位真人倒是时时刻刻将弟子带着身边。”谢知潮小声地传音道。给了掌事的一些好处,她和卫云疏的住处都不算差,可要是同这儿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也是,仙域里谁见着洞天真人不是客客气气的

卫云疏笑了笑,视线从云淡的身上一扫而过。将一个酷似死去道侣之人时时刻刻留在身边她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有恨的话也该随着自己“身陨”而烟消云散了,她为什么还在执著沉沦卫云疏是衷心希望洛泠风能够走出,别再恨了。当初是她一步踏错,强求姻缘,最后她以命相偿,也是心甘情愿。此后因果皆了,两不相欠了。

“二位道友,坐。”洛泠风袖子一拂,前方便出现了一张摆着茶盏的小几。她只轻轻地掐了一个法诀,便见池中风荷摇晃,一滴滴如露水般的凝珠凭空飞起,落入了杯盏中。“这并非酒水,是荷花月露,道友请了。”

洞天真人的手中都是好物,寻常人想要用还不得机会。卫云疏和谢知潮二人是客,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抬起了杯盏饮了一口。这一股灵机伴随着一股清凉感下腹,卫云疏觉得自己的元魄都凝练了几分。

洛泠风微笑着开口道“到了发出洛水真帖的地步,想来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了。”她的视线终于从卫云疏的身上挪开了,她觑着谢知潮,不经意地询问道,“不周之巅只你一人出来吗”

谢知潮见她的确要说正事,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关于这位的“风月事”太多,见到的时候不免捏了一把汗。她听明白了洛泠风的言外之意,答道“我恰好离山历练,听闻了洛水宫的那些事,才决定去一趟。”

“原来如此。”洛泠风故作恍然,她勾了勾唇,轻飘飘道,“我还以为不周也要为了太一剑出来呢。”

谢知潮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紧。她的确想要观摩太一的剑意,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本事的,什么东西该取什么不该,内心有数。

卫云疏听见洛泠风提起“太一”,不免朝着她多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