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皮开肉绽,头发散乱,遮住了半张脸,跪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我叫齐润,在襄陵县县衙当差,距今已经近十年了。”
太平王“你何时开始为金国做事”
齐润激动地说“王爷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金国人若我早知此事,在他们第一次找上来的时候就回绝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太平王身边那人冷冷道“王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少说废话。”
裴锐安静地站在一旁,低敛眼眸,似乎在沉思。
齐润说“是三年前的五月初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正是端午节,我那日休沐,带着孩子去赶庙会,遇到一个卖粽子的小贩,做的粽子芳香四溢,就跟他买了几个。
“没想到他竟不小心漏掉了三两银子,就落在包裹粽子的布袋里。我看得很清楚,但
是贪图这些小钱,没有提醒他。谁知道下市之后,他竟主动找上了我,跟我要钱。我自然不能承认,他却话锋一转,跟我套起了近乎,告诉我有个来钱快的大生意,每做成一笔,就能拿到五十两银子。”
太平王不为所动,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齐润说他让我留意府衙内发生的所有大事小情,让我将每日见闻写下来交给他。我照做后,果真拿到了五十两纹银。他又告诉我说,不止是襄陵县衙,其他州府衙门的案子,军中每日操练的时辰、人员来往,都可以告诉他,每件事拿到的赏钱,少则一两,多则十余两heihei7”
太平王一把将茶杯丢出去,砸在齐润面前,摔得粉碎。
齐润身体抖了抖,闭上嘴,不敢再说。
太平王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军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齐润“我是个襄陵的差役,不了解禁军”
裴锐“他在说谎。”
太平王看向身侧的红衣亲卫“小裴,你继续说。”
裴锐靠的是直觉,还有薛沉自身的头脑,裴锐的人设必不可能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地分析。
裴锐重复“他在说谎。”
太平王见他也说不出什么,使了个眼色,让亲信拿着棍棒上前,淡淡地说“你是现在招,还是受过刑之后再招”
齐润看到那条手臂粗的棒子就心底打颤,他刚才可是挨了好几下,后背都要打烂了,连忙说道“我招,我招”
那条棒子暂且收起。
齐润说“我贪图那些钱财,便找来了些闲汉,让他们帮忙盯梢”
这些官府的差役每日为官府做事,同时也和下面的人打交道,算是底层百姓和上层阶级的承接者。
与他们接触最多的是那些地痞无赖、流氓闲汉,正如奔上梁山前的宋江一样,在江湖上有自己的名号,能使唤得动别人帮他做事。
太平王听到他的话,脸色更为阴沉。
这个齐润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透露出去的虽都是些细枝末节,三年过去,层层对照,恐怕整个平阳府的底细都被人给摸光了
齐润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一一招供,书隶在旁记录,太平王偶尔看一眼裴锐,见少年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知道齐润应该没有说谎,稍微安心了些。
招揽裴锐来到自己身边,是他到平阳后做的最正确的事
这孩子虽目盲,却听觉灵敏,还有非同一般的直觉,不止武功高强,行动与常人无异,还能分辨出来犯人有没有说谎,就算没有证据,直接当场点破,足以击溃对方的心态,套出实情。
要是他早些遇到裴锐,得省多少心思
齐润说完以前做过的事情,开始交代和方应看的始末。
其实他跟方应看完全不相识,是一直以来跟他传信的那个人,又指派了任务,让他代为转交一些东西,齐润只要把东西放在指定的位置,自会有人过
来取。
他和取东西的人从未见过,直到方应看被闭门谢客,几次交易都没有出现,金国那边才发现不对,让他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润这才知道,跟自己来往的那位竟是赫赫有名的神通侯。
他为了攀附权贵,没有让手下那些小喽啰代自己过来,而是亲自登门拜访,谁知被抓了个正着,直接带过来受刑了。
太平王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行礼告退,带了一队人转身离去。
裴锐猜那人是去搜查方应看住的地方了。
太平王道“此人通敌叛国,致使我军多次交战失利,实在罪大恶极。襄陵知县糊涂昏庸,三年来竟一无所觉,姑息养奸,暂夺他的职务,襄陵县全权交由平阳州府代为管理。齐润罪大恶极,关进大牢,听候处置。”
“是。”
说完太平王起身离去,裴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太平王放慢进步,等裴锐跟过来,直接与他并排行走,他和善地说“小裴,这次多亏了你,回京后论功行赏,多加你一功。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裴锐摸着挎在腰间的刀柄“想要一把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