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早已随着儿子去了京城,却不曾想到他竟还留下了一人,今日救她于水火之中。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但此时却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避开地上昏死的男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大门,隔着门板她听到了舅母与那位妇人正边磕瓜子边聊天。
舅母压低了笑声,调侃着问那妇人“哎,你说这会儿功夫,这俩人成事了没”
那妇人亦是笑声连连,吐了嘴里的瓜子皮“那还用说我儿子身壮如牛,你那外甥女柳条似的不经事,想必这会儿已经喘上了”
“小贱蹄子,便宜她了”
褚瑶听不下去这些污言秽语,一下子拉开了木门。
“哎哟”倚靠在木门上的两个人登时摔了个仰面朝天。
褚瑶恨恨地看着她们“你们这般害我,还配为人长辈吗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这般大声质问,隔壁的人自然也能听得到,很快便有人从隔壁走出来,好奇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摔在地上的那为妇人猛地想到了什么,立即爬起来往屋里跑去,而后迸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舅母脸色大变,拽住了褚瑶“你把他怎么了”
褚瑶睥睨她一眼,轻飘飘道“我把他的腿打断了。”
舅母一脸难以相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说话间,那妇人发了疯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对褚瑶撕扯起来“贱人毒妇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的腿是不是你打断的你怎么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贱命来偿”
褚瑶哪里禁得住她这般撕扯,身上的帷帐很快被她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凌乱破碎的衣衫来
下一瞬,一件宽大的外衣将她裹住,顺势将她从那妇人的手中救了下来,护在身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话,不许动手”清朗却有力的嗓音,一贯温润如玉的公子在这时候却凝着脸,散发出威严的气势来。
那妇人并不认识江清辞,见他如此袒护褚瑶,便连他一起破口大骂起来“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莫不是那贱人的姘头烂肠瘟的玩意儿,你们害了我的儿子,今日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她这一骂,可是吓坏了旁人。
要知道江清辞的父亲可是绥州通判,在他们眼里那是顶天的大官了,这无知妇人竟然辱骂通判之子,她自己找死不要紧,他们可不想受到连累。
于是纷纷指责起她来“你怎能这样说江衙内”
“有事说事,别骂人啊”
“快闭嘴吧你”
这时褚瑶的母亲周氏也听闻动静跑了过来,见褚瑶面颊肿得老高,衣衫不整,还被一个疯子般的妇人又打又骂,好在有江清辞护着,那妇人一时没能伤得了女儿。
周氏气红了眼,冲过去挡在褚瑶与江清辞面前“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欺负我的女儿”
那妇人又哭又叫“什么叫我欺负你的女儿是你女儿把我儿子害惨了,她勾引我儿子不成,就把我儿子打伤了,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屋里,他腿都断了天呐这可怎么办啊”
她这话说得,明眼人都不会信。
有认识她儿子得人,更是出言调侃“你儿子虎背熊腰的,一条腿比这位小娘子的腰都粗,你说她把你儿子打伤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儿子现在就在屋里躺着,你若不信就去看看,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旁人进去,不是她打的是谁打的”那妇人一着急,说话便不经大脑,叫人立马听出了破绽。
“你上一句才说她勾引你儿子,方才又说你守在门口,啧啧,莫不是你居心不良,故意将这位小娘子关进去的”
那妇人眼看着事情要败露,立即往地上一坐,拍着腿大哭“你们快来人把我儿子抬到医馆里去,我儿子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围观的人中有一人进屋查看男人的情况,出来后同众人说确实伤的很严重,还是先把人送去医治,然后报官吧
提到报官,褚瑶看到舅母一下子慌了神“报官就不必了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传出去,我这外甥女也没法做人了不是”
“是啊,”三姨母也站出来说和,“今日是我家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档子事已是不吉利了,怎能再把官差叫来”
三姨父沉声道“依我看回头叫保长来,把这件事情分说清楚就是了,不至于闹到官府去”
褚瑶将他们一个个瞧了一遍,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褚瑶的眼睛,分明心虚得很。
原来不止舅母和那妇人,三姨母他们夫妇分明也是知晓这件事的,他们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怕不是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褚瑶更觉心寒,母亲在她身旁抹着眼泪,嗫嚅着毫无主意。
江清辞转过脸来问她“要不要报官我陪你去”
“谢谢,”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聚拢在两人身上,褚瑶昂起头来,道了声,“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