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卿震悚无措之际,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远离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长剑,握紧剑柄,锋利的剑刃闪着寒芒,窗外狂风暴雨,雷海翻滚,一道惊雷横空劈下,撕裂半边漆黑阴沉的天空。
利剑狠狠落下,半截手臂与皮肉断裂,砸落到宁卿的脚边。
鲜血如柱,飞溅的血滴沾染到宁卿的雪白的身体上,她耳边一切声音好像在霎那间消失,瞳孔紧缩,浑身颤抖地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
剧烈的疼痛终于唤醒男人的一丝理智,鲜血与喜被融于一色,他的脸庞上沾染鲜红血迹,发丝凌乱,他像是毫无疼痛,甚至还在笑。
宁卿看着他那条不断流血的断臂,说不出话来,似乎还没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以蚀骨的疼痛刺激自己,暂时脱离幻境控制的男人抬头看她,眼神里含着宁卿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在干什么”宁卿的意识终于回笼,她喃喃道。
因为这样,就能阻止自己触碰你。裴谨在笑,笑容却让人感到无尽的悲伤。
“阿宁”他启唇轻唤。
“你想出去是吗”
宁卿不知道他话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从他话里感受到了决绝,她只是看见男人的眼神,便知道往日温柔的师兄又回来了,可她莫名焦躁,心里极其不安。
“师兄,你有办法出去吗”宁卿裹紧被子问。
裴谨再次握住长剑,“师兄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宁卿还未问出口,她便看见师兄握紧剑柄一剑刺入自己的心脏,滚烫的鲜血不断溢出,顺着剑身滴滴答答滴落。
宁卿愣住。
画面一转,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初升的太阳挂在云层里,她转头,身边是躺在地上的师兄,
另一侧,是落雪师姐,还有一众弟子,幻境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可分明又那么真实。
看向师兄的胸口,那里没有血迹,也没有长剑,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是进入幻境之前她穿的那身衣裳。
微风拂面,带来淡淡花香,水面上偶尔跃出几条小鱼,岁月静好,和幻境里鲜血淋漓的场面完全割裂开来。
宁卿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想起幻境里师兄将长剑刺入胸口的画面,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去检查师兄的情况。
拍拍草坪之中躺着的男人,轻声唤他“师兄,师兄”
拍了好几下他都没醒,宁卿将手覆在他的胸口,有心跳
没事就好,宁卿在他身边坐下,刚想转移阵地道落雪师姐身边,裴谨却缓缓睁眼。
“阿宁。”
宁卿身形一僵,现在确认了他的安全,不可避免地开始想到别的事情,回想起幻境里的种种,她很不想和现在的师兄独处。
“师兄。”宁卿有些疏离地应了他,随即起身,坐到了木落雪的身边。
她能注意到师兄的视线,想必师兄也是尴尬的吧,宁卿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查看落雪师姐的情况。
正看着,木落雪便睁开双眼,她坐起身,看见周围的幻境有些茫然,“阿宁,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揉揉太阳穴,脑子胀痛像是睡了很久,木落雪奇怪地喃喃“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宁卿眨眨眼。
她们之前既然在一个地方,那应该都进入了各自的幻境,可为何落雪师姐一副完全丢失了那段记忆的模样
不仅她如此,陆续醒来的弟子也是相似的反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醒来,还有十几个弟子躺在地上像是陷入沉睡。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谁说不是,我这也浑身难受,感觉做了一个梦,但又想不起梦到了什么,我们从一个树林里突然出现在这儿,也是奇怪。”
“这秘境太邪门儿了,我们不会是被这秘境洗去了记忆吧”
宁卿坐在落雪师姐的身旁,在听见弟子们的讨论后,不禁产生了一个令她欣喜的猜测,师兄,是否也忘记了幻境里的一切呢
她很想试探试探,可又怕他万一记得。
可不试探她心里一直不安,为了之后的轻松,问一问也没什么吧。
宁卿在心里成功说服自己。
她有些忐忑地靠近裴谨,疑惑地问“师兄,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记不得了”
“是么。”裴谨垂眸,掩住眼底的异样情绪,“师兄也记不得了。”
宁卿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师兄不记得,不记得那就不会尴尬了,只要她将幻境里的一切当做是梦,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在幻境里因为这事儿,宁卿日日都睡不好,担心她和师兄的关系会有所改变,现在
得知这个消息简直是意外之喜,也是,师兄怎么能记得和女配不太美好的回忆。
解决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