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走了个干净,楼梯口只剩下韩东延和江漓两人相对而视。
江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东延,她之前虽然知道韩东延住在附近,可真没想到竟然近到和自己一栋楼,更没预料到撞见了这样尴尬的一幕。
“昨晚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江漓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对面的韩东延却忽然道歉了,那双眼睛一如之前看到过的一样像一潭死水一样冷寂,毫无波澜,甚至更甚。
江漓闻言立马开口“没关系,我昨晚睡得晚,没有被打扰。”
“嗯。”韩东延点了点头,径直走进楼梯向江漓而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过,韩东延已经从江漓身旁走过爬上了楼梯。
江漓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楼梯,心里五味杂陈。
通过书里的描述,她单单知道韩东延家道中落,经济上十分窘迫,可却忘了人生在世没有钱会生活得很艰难,但让人痛苦又摆脱不掉的感情牵绊更让人窒息。
啪一声,明晃晃的灯照亮了漆黑的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处散落在地上;韩东延无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衣服口袋里的碘伏以及一卷纱布还有止血粉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韩父双眼空洞的看向窗户的方向,许久也不见眨一下眼。
韩东延也默不作声,蹲下身掀开被子的一角拿出下面父亲的手臂,猩红的血迹染红了手腕上的纱布,看着有些触目惊心;韩东延慢慢地将纱布揭开,露出里面的伤口,拿过一旁的碘伏对着喷了喷,后用棉签一点一点擦拭伤口的血迹,最后撒上止血粉用纱布包扎好。
处理好伤口,韩东延将父亲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子下盖好,随即趴下拿出床底下的便盆,一只手猛然抓住了韩东延端着便盆的手臂,床上的韩父双眼还是那样一眨不眨,十分空洞不知在看何处,不过却缓缓流下一行行热泪。
“爸,别伤害自己。”轻轻的一句话从韩东延的嘴里吐出来,韩父手里抓着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韩父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垂落在床边,洁白的纱布上浸染的血色能证明方才床上人的用力。
韩东延再一次将父亲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爸,我能养活这个家你等等我。”
良久,韩父微微眨眼,看向自己的儿子点头“好。”
韩东延的父母感情和睦,韩父对唯一的儿子也是疼爱,可忽然之间遭遇这些,冲击着韩父的自尊心。一个正常人忽然再也不能行走这样的遭遇世上没几个人能接受良好,更何况还要忍受不能自理,要靠自己的老婆以及还未成年的儿子来处理,那无异于是将自尊心在地上碾了又碾。
再看着因为自己的拖累,老婆、儿子活得痛苦又艰难,心里更是如火上炙烤,这样长久的压抑之下韩父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杀了自己来解脱妻子和儿子。
显然他是辛运的,死神没有带走他。
江漓因着早上的事情逛菜市时有些漫不经心,并没有抢到什么好菜,败兴而归后在家简单做了点饭,打扫了一下卫生,天就黑了,难得的周日就结束了。
周一早自习,江漓坐在座位上,旁边的林鹃轻趴课桌,眼眶微红,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伤心。
“你别得意,你下次成绩绝对会下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哼”林鹃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着,江漓不在意的拿出成绩单看看“这全班第十应该能选个好座位吧我看看前三排哪个位置最好。”
这话一出,林鹃气的脸都红了。
一大早上林鹃这么难受的原因江漓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非是因为今天就要重新换座位,还记得十几天前林鹃才夸下海口说是要坐到前面去,再也不和江漓做同桌。
如今两人确实不用再做同桌了,可却并不像林鹃说的那样是她抛弃了江漓,而是江漓狠狠甩开了她,这样的打脸让林鹃正儿八经的难受了好几天。
果然不错所料,下午第二节体育课班主任老李匆匆忙忙就到教室里来说要换座位,班里的同学难得没有对老李的占课行为愤愤不平,毕竟换座位这件事大家还是很感兴趣的。
班主任老李坐讲台上说道“所有人先出去,待会儿我叫到名字的就进来选座位。”
高一九班的学生乌泱泱出了教室到外面走廊,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讨论要选哪个座位,独自站在一旁的江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显然不只她一个人这样尴尬,在另一边站着的韩东延身边也并无一人。
“许言川。”稳坐班级、年级第一的许言川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进了教室,许是怕搬桌子太麻烦,许言川径直走向原位坐了下来。
外面围观的同学见许言川选了原座位,不由讨论看来学霸区又在教室中间前三排了,一贯的惯例,学霸们都是坐在一起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喊到名字的全部以许言川为圆点直径三排内展开选择了座位。
“韩东延。”本还在发呆的江漓听到韩东延的名字回过神看向走进教室的韩东延,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