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浑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她用最快的速度挤开前边的将士们,穿过人群,来到那些村民们面前。
山峦之下的雁山镇显得娇小精致,可走到雁山镇前,温凝才发现这是一片多么广阔的土地。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人数不多,却都一脸凶相,一个个拿着斧头和钉耙拦在将士们的面前,半点也没有惧怕,一个个都是带血性的汉子。
这些是壮年的男子们,他们的身后,则是拿着镰刀,甚至有家里菜刀的女子。
原本这里的冲突仿佛仍旧僵持在后边的那些人脸上,他们如今还是皱着眉略带敌意的看着北明的士兵们,可为首的那位仿佛村长一般的壮年男子,如今已经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正在与周叔套近乎。
周叔耳根都红了,摆摆手,“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
温凝冲上去,在周叔身边站定,喘了几口气,主动问道,“这位壮士,还记得温将军吗”
周叔垂眸看了一眼温凝,见她一脸关切,眼眸中闪动着亮光,心中一酸。
他们以前,也曾在温凝面前追忆往事。
温将军行军路上其实有不少趣事,可他们一说,温凝便哭。
温凝当时还年幼,一提及温将军,便不可避免的思念父亲,温凝一哭,他们也被勾着想哭,爱哭的林翰更是哭成泪人,话都说不清楚,呜哇哇地抱着温凝一起哭,拉都拉不走。
他们想要替温将军报仇,可朝廷窝囊,非但报仇而不得,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他们心酸又苦闷,最后干脆不怎么提及此事,干脆去朝廷干些实事。
所以,温凝甚至很少听闻温将军在边疆的那些英雄事迹,除了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的以少胜多用兵如神的大战之外,没有比百姓们多知道多少。
村民看到温凝,微微一怔,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觉得眼熟似的,“这这位姑娘”
“王伯,这是温将军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女儿,温凝。”周叔还记得这村民的名字,缓缓道,“如今已是当朝太子妃,此次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亲自带兵,是去拯救被俘虏的顺城子民。”
王伯惊愕的看着温凝,看着她那精致至极的眉眼,竟是愣生生的看出了温将军的影子来,再一看她手中那把剑,王伯竟是浑身颤抖。
“像真像”王伯竟有些激动的流泪,“当年温将军到处炫耀自己女儿漂亮,我们还不信,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亲眼见到,亲眼还有这无忧剑,这真的是无忧剑”
村民们都躁动起来,他们口耳相传,面上的敌意都消散了许多,王伯抹了一把泪,看着温凝身后的挺拔男子,满身都是难以忽视的贵气,他呼吸一滞,问周叔道,“这位当真是太子殿下”
“正是。”周叔立刻点头。
王伯立刻带着村民行礼,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燥怒与戾气,口中高喊,“我北明这么多年,终于有骨气了一回”
萧云辞亲自上前扶
起村民,此后一切便顺理成章,大部队在村中驻扎下来,采购粮草,借用水井将水壶灌满,将士们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回,不用担忧鞑靼的伏兵。
而温凝周叔,还有其他几位叔叔,以及萧云辞,则被请进了村长王伯的家里休息。
王伯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还有些唏嘘,“当年,温将军经过我们这个破地方的时候,我们当时一帮穷鬼,一家人穿一条裤子出门那种。我们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要百里,要想换取丰饶的物产,就要穿过长川的雁山谷。
雁山谷多战争,鞑靼经常派人来捣乱,堵住我们的去路,在山谷中抢我们的东西
温将军帮我们赶跑了山谷中的鞑靼人,然后提醒我们,不能只靠一条路生存,这些山谷艰险,若是他能平安回来,便帮我们再找一条生路”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是心中一颤,温凝手指微微颤抖,萧云辞捉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裹在了温热的掌心。
结果最后温将军没有回来。”村长王伯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但是我们依旧记得他的话,他没法帮我们找路,我们便自己找,还真被我们找到一条小道,有些难走,但非常安全”
周叔一愣,看向萧云辞。
萧云辞语气平和问道,“还请王伯告知此路如何走,雁山谷已有鞑靼埋伏,我们不可在此处损失兵力。”
“当然”王伯站起身,一挥手,“既然北明有胆量干掉鞑靼那我们整个村的壮汉都愿意跟你们同去”
温凝一愣,惊愕的看着王伯。
“王伯,你不必如此”周叔也有些感动,却又不忍。
“什么叫不必如此,我们之前没有参军,是因为北明着实太没有骨气一队队的壮士毫无意义的去送死,根本没有温将军那般谋略,我们村才不做那个傻子”王伯怒意横生,骂道。
“可北明苦鞑靼久已,若是再不将他们赶出去,我们北明人哪里有安生日子过这位太子殿下,你若是不行,老子便来指挥,温将军当年也教我们几招兵法,如今我们才能在这动乱中与鞑靼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