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跑步机的轰鸣声可以盖过许多细节,成排水果如圣诞树般展示在柜台上,并没有人在意沙发椅里谁在聊天。
十几分钟后,白礼与施存玉交流完具体细节,再见这漂亮男人时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忌惮。
“如果你能真的达到这个效果,我不介意试一试。”
“合作愉快。”施存玉笑着说“毕竟在十几个族亲兄弟姐妹面前,你也有业绩压力,是吧”
白礼没反驳,又问“你把周家切分送我,自己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施存玉说“我呀,有个很让人头疼的弟弟,还有一对不太省心的养父母。”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肯定要逼着我给他们换换工作,改善一下生活。”
“我连伺候老公都顾不过来,哪能办到这些呢”
白礼“噢”
“我懂了。”他笑起来“我一定会好。好。帮。”
从拉斯维加斯回国以后,周光赫奔波于上海广州两地,有开不完的会议。
新区开发,家里很想拍走一块地皮再建个大厦,又盯着填海造陆那边的油水,两边都舍不得放。
他没有大哥那样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但作为教授可以疏通许多人脉环节,间接推动事情。
酒桌一旦上得太多,见什么都食不知味。
官燕,参汤,鲍翅,又或者是几尺长的大龙虾。
他既享受不到白礼的华丽浪漫,也无法触及施存玉的细腻温存,虽然是随意招了几个男模陪着,犹觉无味。
到底是便宜快餐,上不了台面。
四月十日,周光赫终于坐着飞机回到杭州住处,开门前已预想好妻子会如何惊喜殷勤地迎过来,为他卸除衣服,温柔按摩。
保姆开门的时候,表情非常微妙,干笑道“先生,您回来了”
一看见保姆被雷劈一般的表情,周光赫即刻觉得不对,警觉道“家里有外人”
保姆这些日子已经看了太多离奇事件,憋了半天说不出话,鞠了个躬站到一边。
周光赫的火气倏然腾起,疾步走向传来人声的餐厅。
什么意思他的人敢在外面沾惹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敢把别人带回家里来
施存玉,你要是对外人起了二心,这条命怕是不想要了
男人虽是面无表情,此刻听见笑声时牙关都咬得死紧。
餐厅的雕花大门被猛然打开,两个美人同时回头望过来。
“先生提前回来了”施存玉惊喜道“王姨真是的都不跟我知会一声”
周光赫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向自己的正室,又看向穿着睡衣在喝咖啡的白礼。
后者软发垂落肩侧,发尾还是湿的,没有完全吹干。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周日才拎行李住进来。”施存玉笑吟吟地过来帮他取下外套“先生累了吧,晚上想喝什么汤”
周光赫露出和保姆一模一样被雷劈般的表情,哑巴了很长时间,说“他为什么在这”
白礼眸子微睁,嗔怒道“原来是不欢迎我,好,我现在就走。”
“礼哥你才来多久,光赫不是那个意思”施存玉速度更快地挽住白礼的手,半是撒娇地看着周光赫“先生,你不哄哄他么”
白礼冷笑“原来先前同我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假的。他就没想过在这看到我。”
周光赫做博士论文答辩时都没有调动过这么多脑细胞。
他有点呼吸不过来,靠着门框僵硬道“白礼,你不要生气,我是有点太惊喜了。”
“你住进来当然是好事。”周光赫机械地转头看向施存玉,又转头看向白礼,突然觉得调动发声肌肉的每一秒都好艰难。
白礼又问“这么久没见,还去陪存玉渡了个蜜月,你这是想我的样子”
周光赫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一定是,一定是
白礼疯了,施存玉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我要去洗个脸冷静一下。”周光赫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还是把心里最深处的话问出口“你们不介意共处一室吗”
白礼挑眉说“介意有用难道你愿意跟他离婚”
施存玉笑着叹气“是先生选的,我有什么办法。”
“出差回来一股烟臭味,赶紧去洗澡,我给你拿毛巾。”白礼放下瓷杯,侧身亲了一下施存玉的碎发“我想喝竹笙炖羊肚菌汤,再做两个小菜,要你拿手的那道酿番茄。”
施存玉脸颊泛起红晕,笑得害羞“我做就是,你快去。”
周光赫缓缓扭头,看见角落里缩着的保姆,又缓缓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荒谬情景。
一定是他进错房子了。
这里不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