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絮桉晚上下班到家的时候,姜姜还没睡着。
纪荷鸢不出意外地留宿在了公寓里,她甚至没给姜姜说话的机会,便径直进了纪絮桉的房间,除了姜姜一个人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确实按照前几次的习惯,每当纪荷鸢留宿的时候,纪絮桉都应该睡在姜姜的房间里。
可问题是,她们之间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并不适合再像之前那样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
但迎着纪荷鸢满脸疑惑的表情,姜姜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她对纪荷鸢的了解,一旦纪荷鸢知道了,那全世界都会知道了。
最后姜姜只能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纪絮桉会在什么时候到家,便将房门留了一条缝隙,然后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姜姜才从房间里探出头来,靠着门框往外看。
纪絮桉侧身对着姜姜,正低头解着手表带,她还穿着白天的那套衬衫西装,长发松散地垂在身后,整个身体半隐在黑暗之中,那张冷艳的面容也被光晕照出了几分模糊的色彩。
姜姜没有出声,她只是歪着脑袋静静地打量纪絮桉,眼里的情绪不咸不淡,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纪絮桉察觉到了姜姜的视线,她转头朝姜姜看了过来,面上的神色微怔,随后径直抬脚走向姜姜,在姜姜面前站定,“怎么还没睡”
她比姜姜高出不少,姜姜需得抬眸才能看清纪絮桉的眼神。
在纪絮桉的眼里,姜姜只看到了认真和关切,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倒映出的,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姜姜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答非所问“小鸢兴许已经睡了。”
纪絮桉却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看着姜姜微垂的眉眼,神色并未因姜姜的话而产生任何变化,眼里也不见丝毫的失落或不满,“没关系,你去睡吧,我跟小鸢一起睡就行了。实在不行,家里还有多余的被子,我也可以去沙发上睡。”
姜姜咬了咬唇瓣,她好像不太会伪装,心里的想法全都表露在脸上了,纪絮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纠结和为难。
“真的没关系,不是在哄你。”纪絮桉轻声道,“我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没什么不习惯的。”
在跟姜姜一起睡之前,她也经常失眠,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对纪絮桉来说,反倒是跟姜姜同床共枕的那几天,算是特例。
但姜姜没有义务迁就她,纪絮桉也不想让她为难。
姜姜听见这话,终于舒了口气,她避开纪絮桉的视线,嗓音也轻轻的,“那那今晚就先这样吧。”
纪絮桉闻言不仅没有失望,反而还微微勾起了唇角,“姜姜,我很高兴。”
“你以后再遇到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像今天这样直接说出来,不必委屈自己。”
“当然了。”纪絮桉的声音沉了一些,“我也向你保证,之前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了。”
她指的是姜姜明明已经说了拒绝,她还假装听不见一事。
姜姜长睫微微一颤,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嗯,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忽然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其实,那晚分开之后,符姐姐跟我解释过,她在酒里放了东西。”
纪絮桉闻言表情毫无意外,显然早已知情。
她知道姜姜想问什么,不等姜姜继续试探,纪絮桉便轻声道“我知道,符潇吟都跟我说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姜的眼睛,语气并不算冷淡,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温柔,“姜姜,酒的事错不在你,是符潇吟一个人的主意,你用不着为此感到不安。”
“符潇吟她纯属自作自受,如果她来找你求情,你也别搭理她。”
她大概觉得姜姜是想替符潇吟说好话,没等姜姜提出来,纪絮桉就干脆了当地拒绝了。
姜姜听纪絮桉的意思,好像是真的没有怀疑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这才勉强落了下去。
“这件事姐姐拿主意就好,我没有意见。”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纪絮桉也是受害者,她有资格决定该怎么“回报”符潇吟。
纪絮桉听见她叫自己姐姐,语气似乎并不像早上那样生气,不禁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而且姜姜明摆着是不打算管符潇吟了,纪絮桉一想到这点,心情就更好了。
她见姜姜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于是提议道“那,你先休息吧,我也回房间了”
姜姜嗯了声,“姐姐晚安。”
纪絮桉唇角微扬,声线越发柔和,“晚安。”
纪荷鸢还没睡,正躺在床上刷微博,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时,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
纪絮桉啪地一声打开灯,语气淡淡的,“是我。”
纪荷鸢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
纪絮桉瞥了她一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