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野呼吸一滞。
只见安连奚微微低着脑袋,纤长的睫羽将那双仿若氤氲着水汽的漂亮眸子遮住,神情似有纠结。估计是真的在认真地想,该如何让方才把他的腰都戳疼了的东西消下去。
一时之间,薛时野没有动作,似真要等着看他想怎么做。
马车上空间只有那么大一点,眼神无处下落。薛时野像是说服着自己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
少顷,安连奚微微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间。
安连奚朝他伸出一只手。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好像都变慢了。
薛时野视线落在朝他伸来,指尖微微带粉的白皙手掌上,脑子里想到无数种可能,思考着安连奚的下一步动作。
“小乖。”
最终,薛时野开口了,问他“你想做什么”
安连奚的反应比平时慢上了许多,但是他对自己的小名却是十分敏感,听到薛时野在见他,他也跟着应了一声,“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安连奚嘴唇动了动,慢慢说出他的想法,“摸摸。”摸一下就好了。
以为这样就能好了
太过天真了
就在这时,伴随话落,手指即将落下。
薛时野眸光微暗。
紧接着,安连奚只觉手腕被扣住,薛时野锁住了他的行动,沉沉看他。
安连奚目光懵懂。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将招致怎样的后果。
片刻后,充满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响在车内。
“怎么这么笨。”
薛时野把人抱过来,尽量避开那个地方,让他枕在腿上,同时遮住那双过于招人的眼。
这么笨
偏偏他又觉得可爱到不行。
薛时野首次如此珍视一个人,不忍伤他半分。
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准备,薛时野不会动他,再如何也要等把他的身体养好,不能如当初那般,横冲直撞,让人受了那许多罪。
“这次,就先放过你。”
第一次是意外,却也是薛时野遇到过最美好的一次意外。现在想来,他甚至还想同老一说声多谢。
正想着,薛时野听到怀里人一声喃喃。
“我不笨。”
喝过酒后,身体软绵绵的,安连奚被抱住也没有动弹,躺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还不忘回一句嘴。
薛时野轻笑,“嗯,不笨。”
安连奚眨眨眼,眉头微微拧着。
“小乖聪明,”薛时野又说了一句,看见他松了眉头,心中愈发好笑,然后问,“小乖渴不渴。”
还记得他上次喝完酒就闹着要喝水。
安连奚闻言便点点头,乖得不行,“渴,要喝水。”
薛时野喉结上下滑了滑,轻轻应
了声,语调听起来散漫,尾音却带了丝哑意,“嗯。”
说罢,他取来水,慢慢喂给他。
可能这次只是果饮,虽有酒精,含量却没有真正的酒那么高。安连奚倒是没那么困,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路他还在睁着眼看薛时野。
薛时野由着他看,深色的眸底亦满是炽热,心头鼓噪,使得他久久无法平息。
应该是只要还能看见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平息得了。
故而当马车行回驿馆时,薛时野再次抱着人下去。
依旧听得一声含混不清的抱怨,“你又硌。”
薛时野闭了下眼,抱住人的两只手手背青筋明显凸起,似在忍耐。
再等等。
还要再等等。
薛时野连夜就召了刘太医过来,后者进房后还以为王妃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微臣这就给王妃诊脉。”
话落,他扫向后面已然放下的帷幔,还在寻思了如何落枕,总不能他自己去掀吧王爷为何还未动作
薛时野召他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刘太医恍恍惚惚地来,战战兢兢地离开。
原来是为了调理王妃身体一事。
听王爷那语气,似有不满,至于哪里不满,刘太医并不敢多想,只能在王妃每日的膳食中多加几道药膳。
然而
就算王妃身体好了,要承受王爷,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刘太医深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又沉重了不少。
对于两人之间其实早就有过一次的事情刘太医浑然不知。
安连奚第一日晨起时,刚洗漱完,温木就端了一碗汤药过来。
昨夜回来薛时野哄着他喝了醒酒汤才让人睡下,所以今天安连奚起来时并未感觉到头疼,而且他身上亦无其他不适的地方,“这是什么”
温木小心看了眼坐在窗边手执竹简的人,说道“是给少爷补身体的。”
安连奚以往都是用膳时会用些药膳,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要喝这些,注意到温木的目光,他微微转头,“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