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歇歇吧,药也该换了,还疼不疼”
肌肤相贴,心里砰砰直跳,桓宣红着一双眼,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从今往后他都不可能再碰她了。再试一次,就像打仗,只要破掉最难的一关,后面便是势如破竹。
猛地一把抱住,在她的低呼声中翻身,重重向前。
傅云晚不由主仰起了头,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强硬得铁石一般,她那些猜测根本就是错的离谱。那么他方才,是因为什么
桓宣一下一下。耳朵里嗡嗡直响,已经努力不去看不去想了,但怎么都挡不住,甚至现在,耳朵边上还响起了谢旃带着苦涩苍凉的声音,弃奴,她终归还是我的妻子。
他的妻子。他还活着。那他算什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焦躁到了极点,发着狠大吼一声,听见傅云晚急促痛楚的呼叫。
急急停住,她已经哭了
,小脸皱成一团。桓宣连忙抱起来在怀里㊣,手忙脚乱地哄着“别哭,不疼了,对不起。不疼了。”
傅云晚的眼泪沾在他皮肤上,抽抽噎噎止住了。心里模糊猜到必定是发生了什么,终是忍不住又问他“你怎么了”
桓宣话在嘴边,死死按了下去。
不能告诉她。他们在一起的时日终归是太短。这些天她虽然不曾提起,但他知道,她还想着谢旃。如果她知道谢旃没死,一定会毫不犹疑地抛下他。
他怎么能够让她抛下他。他的女人,他宁死也要护在手心里的女人。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为了谢旃,从不曾为自己争过什么,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想要,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抢当初谢旃已经放弃她了,丢下的,就休想再夺回来
低头吻她,将她的疑问全都堵了回去“没什么,睡吧。”
不能告诉她。总要等他们更好点再说。谢旃这么多天只是偷偷摸摸派人接她,谢旃的性子他还是了解几分的,太喜欢求全,太想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照顾到,如果谢旃直接闹出来那么他想瞒住消息很难,但现在的情形,他应该能瞒住好一阵子。
瞒得越久越好。等她彻底接受他,离不开他了,他再告诉他。
托着她的后颈让她枕着自己,又轻轻拍着她“乖,睡吧。”
大手擦去她眼角残余的泪,傅云晚挪了挪位置,枕着他肌肉结实的腿,闭上了眼睛。今夜几番惊吓折腾,本来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头疼,可他身上那样暖和,带着熟悉的、热烘烘的混着马匹和干草的男人气味,让人不觉就安下心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依旧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吻她,大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让这混乱的寒夜,突然变成了适于睡眠的夜晚。
桓宣又等了一会儿,看见她睡颜安稳,睫毛低垂,是真的睡着了,五更的刁斗冷清清的敲着,她都没什么反应,全然睡得香甜。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亲昵厮守的夜,还能有几个
自己也觉得这想法不吉利,骂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又吻一下,将她挪到枕上,轻手轻脚起身。
掖好被子,让她的头发像先前那样整整齐齐拖在枕边,又把灯挪得远些,推门走出去。
王澍提着灯守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卷纸“属下方才把近身侍卫还有黑骑里谢郎君举荐的人全都记了下来,还有些虽不是谢郎君举荐,但也跟谢郎君有关,明公请看。”
桓宣接过打开,非但全都记录在册,亦且分了与谢旃关系的远近亲疏,加了对能力品行的短评。也有许多虽然不是谢旃举荐,但七拐八拐,总是跟谢旃有关的人绍介来的。他平常并不留心这些枝节,难为王澍居然心细如发,全都记着。
握着这薄薄几页纸,只让人觉得身边千疮百孔,漏得跟筛子一样。黑骑以战力和军纪驰名,可若是根子上,各级将官根本就不是他的人,随时能反,他还能剩下什么桓宣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有些属下觉得可信的,用
朱笔标了,”王澍小心翼翼说道,还有些吃不准的边上划了圈。以明公之见,是否要调整调动”
“六镇不动。”桓宣道。动也动不得,这么多年累积起来,便是种草种树,根系也已经密密布成了一张网,他现在如同盲人,全然摸不清底细,胡乱调动只会形成乱局,“让冯异、张琨与虞进一同主持,凡有要事三人商议出章程,快马报我定夺。侍卫的话,内院的两日一轮换,依旧还是段祥统领。”
虞进是他副手,这些天里主持军务,谢旃举荐过去的南人,冯异、张琨都是北人,是他从六镇军中一手提拔上来的。段祥也是他从六镇军中挑出来的,上次护送傅云晚到兖州,一路上艰难险阻都闯了过来,应该也是可靠的。
王澍松一口气“是,这个节骨眼上,属下也觉得不动为上,若是变动太大,只怕适得其反。”
是啊,谢旃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暗中筹划这么多年,塞了那么多人进来,便是他想查,哪里有时间哪里差得清当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谢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