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空,对手是谁,檀香帅吗
城门下,桓宣横刀立马,看着两三里外的景国军。鼓声越敲越急,但队伍里火把打得不多,黑乎乎的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影,究竟连对方的人数虚实都摸不清楚。
但是夜袭,极少有这样大张旗鼓来的,檀香帅要么是极其自信,要么就是使诈。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叫过传令兵“原地戒备,不得妄动。”
身后马蹄声狂奔,是中军的贺兰涛带着一彪人马冲了出去,路过时啐了一口“无胆的杂种”
桓宣手中刀映着火光一晃,贺兰涛不敢再说,拍马跑了,身后潮水般跟上去一大拨人,有贺兰氏的,也有穆完的手下,马蹄杂沓,士兵呼啸叫号,眼看冲到了景国军跟前,景国军中的火把突然都灭了,黑夜中看不清,只听见马匹摔倒的声响掺杂着惨叫咒骂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传过来。
“中了埋伏了。”元戎拍马过来,鼻子里哼一声,“贺兰氏这些蠢货真是不中用,这么浅显的使诈都看不出来。”
又过一阵子,先前冲出去的人马头破血流地回来,果然是中了埋伏,景国军在路上挖了许多陷坑,里面撒着铁钉尖刺,代国军冲在前面的掉下去,后面的人收不住脚跟着掉下去,黑夜中自相踩踏而死的,还有被景国军杀死的就有近千,贺兰涛也受了重伤。
“这个檀香帅,狡诈得很。”元戎道。
桓宣没说话,在夜色中眺望对面。这一招也是谢凛讲过的。
尖锐的鸣金声跟着响起,景国军退了。桓宣拨马回头“大司马还是提防着些,今夜的热闹恐怕不止这一出。”
果然这夜每隔一个多时辰,景国军就会大张旗鼓出兵奔袭到城门附近,代国这边明知有诈,但不理会不行,理会了不是中计就是徒劳,一整夜来回奔波,要么击鼓要么鸣金,慢说那些在城门下迎击的士兵,便是留在营中休息的士兵也彻夜没法合眼,天亮时一个个疲
惫不堪,咒骂檀香帅的声音响彻云霄。
傅云晚在城中几乎也是一整夜没睡,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好容易熬到天亮,连忙梳洗了出门,王澍在前院,隔着墙正跟傅娇说话,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傅娘子,城门还没开,外面的战报要再等等。”
傅云晚满心焦虑也只得暂时压下“若是有了消息,麻烦跟我说一声。”
她转身离开,傅娇叫了声七姐也不见她回头,叹了口气“七姐看来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王澍微哂“女郎当初算计她的时候,就该料到是什么结果。”
“是啊,”傅娇望着傅云晚的背影,“七姐脾气虽然软和,有的地方却是执拗得很,我骗过她一次两次,她从今往后,再不会拿我当姐妹了。”
王澍没说话,转身往书房去,听她又问“陛下如今,也在城里”
王澍停步“女郎打算如何”
傅娇看着他,他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带着审视落在她身上,就好像什么心思也都瞒不过他似的。在这种过分聪明的人面前,说谎敷衍都行不通,反而说实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我想出门,大将军可会阻拦”
“大将军不会管你这些,只要你不动傅娘子的主意。”王澍道。
“我不会了。”傅娇苦笑一下,“我现在才知道一开始我是大错特错。若是早知道大将军这般盖世英雄,早知道大将军竟能为七姐做到这个地步,当初我就会把实情告诉大将军,求大将军救我。那样,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王澍看她一眼,傅娇怕他要走,忙忙地说了下去“我现在这样,傅家回不得,嫁人也不可能,七姐不肯理我,大将军也不会长久庇护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进宫去吧,富贵险中求,总算当初我在宫里还有些心得,这次加倍小心谨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澍顿了顿“安平郡主这两天都在御前伴驾,女郎若是有这个念头,还是再想清楚些吧。”
傅娇吃了一惊,还想再问,他抬脚离开,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两国交手数次,那檀香帅智计百出,极是难缠,代国军人数虽多却是半点便宜也没有占到,而一到夜里,景国军便击鼓来袭,若是代国应战,则不是陷阱,就是景国立刻撤退,每夜里至少闹上两三次,代军上下一连数天不得休息,个个苦不堪言,先前都觉得击败景国军是易如反掌,到此时那股子锐气消去大半,都觉得这仗极是难打,况且天气寒冷,北人从来不事生产,粮草衣物渐渐觉得接济不上,几天过去,军中许多人都起了思归的念头。
这天王澍出城来议事,桓宣正在营帐中看地图,手中朱笔点在地图上,眉头紧锁。
王澍走近了看着,见地图上圈圈点点,都在淮泗一带诸州郡,不由得问道“明公”
桓宣盯着地图“檀香帅在兖州逗留这么久,真是要取兖州吗”
王澍心里一动。兖州虽是大城,却太靠近邺京
,极难攻下不说,离景国也太远,即便攻下,将来也极难守住。景国军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