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蹄声急,王澍一眨眼到了跟前“王内侍,在下奉大将军之命,有奏表面呈陛下。”
王平安知道他,北海王氏的子弟,桓宣麾下头一个智囊,他既来了,大约桓宣对于这次的事早就有所安排。好个南人狗,还有他的杂种主子。王平安笑了下“王参军先等着吧,陛下日理万机,一时半会儿怕也顾不到这里。”
王澍向他手里塞一个荷包“那就有劳王内侍通报一声。”
沉甸甸的,大约是金子,王平安看了眼远处,贺兰真还在追,有她拦着,今天也不好下手,收了荷包向王澍点点头“好说。”
贺兰真紧紧追着,望向前面的桓宣。他坐在车辕上亲自驾车,车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她知道,里面是傅云晚。
她一大早在元辂面前夸赞了半天傅云晚的美貌,引得元辂越发志在必得,告退出来时又碰上宦官来报傅云晚入宫,以为这事万无一失了,哪知道桓宣突然横插一脚,带走了傅云晚。
心里又气又急,贺兰真高声喊着“阿兄你等等我呀,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这次跟上次全不一样,上次只是得罪了王平安,虽然麻烦但也有限,这次却是夺了元辂到嘴边的肉,她跟元辂从小玩到大,最知道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他绝不会放过桓宣。
遥遥望见桓宣回头看了一眼,贺兰真连忙向他招手,下一刻他突然加上一鞭,马车风驰电掣一般跑开,远远把她甩在了身后。
贺兰真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他明明看见她了,她明明都是为了他好这么多年她百般亲近,他始终不冷不热,她以为他就是这么个冷冰冰的性子,可这几天看下来,他对那个狐媚子可不是这么无情。
是因为那狐媚子生得美吗贺兰真狠狠一抹眼角,不可能,那种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如何比得上她堂堂郡主况且她跟桓宣六七年的情分,那狐媚子拿什么跟她比
桓宣绝不可能喜欢那狐媚子,必是傅云晚勾引他,害他跟她如此生分,一定是的贺兰真定定神,重又加上一鞭,追了过去。
马车向谢府奔去,桓宣回头看向车厢,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竟然敢。他还真是小看她了。他并不是没想过这点,但他考虑得太多,朝堂局势、各方势力以及善后,总要谋定而后动,不像她,藏着一把剪子就敢进宫。
换了别人他肯定会觉得鲁莽,可是她,这么个连自保都难的弱女子,却让他心里翻腾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竟然敢。怪不得谢旃那样爱她,怪不得谢旃到那时候,还那样吻她眼前突然闪过那双染血的红唇,桓宣心里一跳,连忙转过脸,看见后巷里青砖灰瓦,谢家到了。
桓宣下马拉开车门“到了。”
天光猛地透进来,刺得傅云晚眯起了眼,一阵茫然。
她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早晨走时怕露出破绽,都没敢好好看一眼谢旃,进宫的路上她一直后悔,早知道回不来,应该好好跟谢旃告个别的,只是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仇不曾报,前路一片迷茫,眼下该何去何从
“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透露给第三人,”桓宣低声交代着,“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傅云晚木然点头。她还怕什么杀身之祸只是不该连累了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他伸手过来“剪刀给我,以后再不要起这种傻念头。”
傅云晚红着眼伸手去取,剪刀贴肉藏得深,袖管又窄,急切着拿不出来,只得侧身向里挡住他的视线,挽起袖子。
桓宣连忙转身回避,余光突然瞥见她手肘上一点鲜艳的红色“你受伤了”
不及多想一把攥住,现在他看清了,不是血,是痣。
小小一颗缀在白皮肤上,像雪地里落了颗血珠,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起,桓宣脱口说道“是你”
傅云晚听不懂,窘迫,害怕,急急想要挣脱。
“大将军,”荀媪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愣在了原地,“你,你们”
桓宣松开手,心里无数情绪翻腾着,最终化成平平淡淡一句话“外面出了点岔子,我去接傅娘子回家。”
原来,是她。怪不得那时候谢旃欲言又止,怪不得上次他觉得眼熟。他们就是那次认识的吧如果他不走,会不会
“出了什么岔子”荀媪看看他又看看傅云晚,心里无限狐疑。
“没什么。”桓宣顿了顿。行刺皇帝乃是诛族的重罪,荀媪虽然忠心,对她却有怨恨,就怕走漏了风声,“你扶傅娘子回房,没我的允准,任何人不得打扰她。”
眼梢瞥见那把剪刀放在傅云晚身边,被她用衣襟掩着,桓宣佯装去扶她,不动声色拿起来,塞进袖子里。
荀媪又是一惊。如果说昨天他抱她回房是出于无奈,那么方才握她的手,眼下扶她又算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忍着气扶住傅云晚“傅娘子请走吧。”
傅云晚一颗心咚咚乱跳,极力维持着平静。手腕上一圈浅浅的红痕,是桓宣攥的,他力气那样大,手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