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终于引来了家主。卿暨很疼爱这个儿子,平时舍不得骂的,见妻子这样,实在闹不清其中原委,一边阻拦一边究竟出了什事。待卿夫人把前果说了,这下连他也按捺不住火气,接过戒尺,着着实实让这倒霉儿子长了一回记性。
“别人相亲,你有什相干,你跑搅合什”
卿上阳抚着脸上两指宽的红痕,气道“怎不和我相干我已经说了多次了,要上向宅提亲,你们总不松口,引得别人登门,你们还说我”
卿暨火冒三丈,“父母不松口,你便自己想办法了你如今真有能耐,别以为长大了便不你。”
卿上阳很不服气,“不让我学医,我你们的,入左卫当值,当时不说了,我日娶哪家的女郎,你们都不干涉吗。”
卿夫人道“建康城中这多的贵女,你为何一要选她换一个,就算门户的女郎,我们也答应,只要能安生过日子就行。”
卿上阳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这固执,“其泠到底有什不”
卿夫人说“不她不,咱们娶新妇,盼着新妇在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你她,若她愿意放弃行医,一生囿于院,那咱们明日就登门下聘,绝不推诿。题你可能说动她”
这个题像真的很难,但凡上有公婆的,一般都有这种要求,在长辈们看来,夫妻过日子,讲究财米油盐就行了,但南弦个有抱负的女郎,她能答应吗他心里明白父母的要求,只从来没有正视这个题,为他不敢向南弦提起,害怕刚张口,就被她赶出家门。
颓然坐进圈椅里,他垂下了脑袋。
卿暨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又生气又心疼,转头吩咐家仆,“找药来,给大郎敷上。”言罢又凶悍训斥,“往褚家和向家的事你管,如今向家女郎在宫中行走,这段姻缘不成还有下一段,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老夫妇两个气哼哼地走了,卿上阳身边的厮挨过来出主意,“郎君,要不和向娘子说说试试”
卿上阳摇头,“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喜欢到为我放弃行医吗”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抚着脸怅惘道,“她一心要传承她阿翁的衣钵,到现在已经做出些成绩来了,我要这个时候游说她,不被她死才怪。到时候求亲失败,连朋友都做不成算了,还不要触这个霉头为。”
他怯懦,有人很勇敢。
自弱冠那日起,到今天已经过了五六日,自己虽然一直关注着南弦,但没有交集总不办法,时候长了,渐渐便疏远了。
今日她进宫诊脉的日子,神域一早便在止车门外的榕树下等着她。远远看见一个身影从宫门上出来,他忙下车迎了上。
南弦原本低头前行,忽然发现有人出现在前路,不由抬头望了一眼。一看之下竟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三分,什也没说,从他边上绕开了走,直往自己的马车方向了。
神域受到冷落,有点难过,转身唤了她一声,“你以都不理我了吗”
南弦把药箱交给鹅儿,鹅儿迈着碎步,将药箱放进了车舆内。回身再要赶驾辕,被人一把拽开了,抬头一看,冯翊王身边的卫官,冷着脸道“你没有眼力劲儿吗没看见大王正向娘子说话”
鹅儿回不来,南弦便走不脱,心下虽然恼怒,但她个有分寸的人,也常抹不开子被当成老人。今日对神域也一样,她甚至还愿意言语和他说话,“大王言重了,你没有病,我也很忙,多日不见不很寻常吗,怎能说不理你呢。”
她自觉回答得很圆融,也不愿意站在冰天雪地里应付他,便登上了马车,隔着车门对他说“劳驾,让我的家仆回来,我着急赶回家。”
神域没有应她,只道“那日我不存心冒犯你的,我多喝了两杯,有些糊涂了。”
南弦道“我也知道你那日心情低落,并不怪罪你。”
嘴上这说,心里真的不生气吗有些话,非得挑破不可,神域道“那句一口一个阿姐,只顺着你的话头说下,没有其他意
思,真的。
南弦顿时有些难堪,事她也过自己,自己心眼吗,其实不,如果这样都不生气,除非她的心有笸箩那大。不过那句话的歧义,自己理解出来的,若照着话赶话的情况,像真的没有那层意思,但放在当时的情境下,又像很有那层意思
哎呀,反正烦恼得很,她也不想再纠缠了,便道“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曾说有啊,大王不必这种天气里,跑来我解释这些。”
他眼巴巴地望着垂落的门帘,语气哀致,“我怕耽误得久了,彼此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日就算想解释也开不了口了。”
车舆内的人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雪继续下着,落在他的肩头,那鹤纹的金丝线挑住了蓬松的雪片,很快连头发上也落满了。
他神情沮丧,轻声地,仿佛哀求一般说“南弦,我很珍惜你的这场相识,那次我中了蕈毒九死一生,就像阔别阳世几百年似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你,对我来说你救命恩人,更心里最重要的依托。我一直心翼翼维护你我之间的情义,生怕哪里得罪你,惹你不兴,结果那日我多喝了两杯鲁莽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