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尚算融洽的家宴。
但这融洽氛围并未维持多久。
吃完饭,陈清雾陪着陈遂良在客厅里看电视,一档鉴宝类节目,里面出现陶瓷相关的古董,陈遂良顺嘴问两句相关知识,譬如斗彩与粉彩的区别。
陈清雾逐一回答。
其实陈遂良未见得真有兴趣,不过上一回他给一位国外的生意伙伴送礼,拿不定主意,问陈清雾意见,陈清雾推荐了某位陶瓷艺术家做的青花瓷茶具,送出去以后,那位生意伙伴喜欢得不得了。
陈遂良好面子,而这一回是陈清雾的专业叫他长了面子。
陈遂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妈说上回去你那儿,看你经营得还算不错。你既然确实喜欢这一行,那就干着吧,资金周转不开就跟我说。”
那语气仿佛是
说,无非是一点小本生意,权当是哄她开心了。
陈清雾早就免疫了,笑一笑说目前还能周转得开,仍旧低头剥柚子。
陈遂良话锋一转,“你跟祁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打算了吗”
“我和祁然没有情况。”
陈遂良立即抬眼去瞧她,目光都锐利几分,“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清雾正要开口,廖书曼走了过来,“老陈,上回清雾奶奶生日的礼金簿放哪儿了”
“书房。”
“没找到,你帮忙找找。”
陈遂良放了茶杯起身朝书房走去。
廖书曼走过来,低声说“你跟祁然的情况私底下跟我说说就得了,告诉你爸他能理解一提肯定又要吵架。”
陈清雾目光只定在手上,轻轻地说“您也没理解呀。”
廖书曼一怔。
书房里传来陈遂良的声音,“不就在这儿吗”
廖书曼应了一声,看着陈清雾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往书房去了。
次日是平安夜。
下午两点,正在房间里休息的陈清雾,收到孟弗渊的消息,告知她他已抵达南城,正在回家路上。
微信上闲聊一阵,陈清雾让孟弗渊到家先休息,晚上见。
到了下午四点,陈清雾下楼,没见陈遂良的人影,而廖书曼正在餐厅里打电话,约人上门来打牌。
陈清雾有几分疑惑,待那电话挂断之后,她忍不住问“爸呢”
“出门应酬去了。”
“今天晚上不跟孟叔叔他们聚餐吗”
按照惯例,今晚通常都会是两家聚餐。
廖书曼说“孟家今天晚上有客,要给孟弗渊相亲。”
陈清雾愣住,“给渊哥哥相亲”
廖书曼瞥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问,她说的话有哪句不明白的。
陈清雾问“渊哥哥自己答应的他好像不是那种会答应相亲的性格。”
“那肯定瞒着他啊。”廖书曼说着话,将餐桌上瓶插的洋桔梗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是你孟叔叔朋友的女儿,他家举家来南城玩儿,就正好一起吃顿饭你应该有印象吧方杳,你小学几年级来着,她来孟家住过两天,你叫她杳姐姐。”
印象中确然有这样一个人。
“瞒着渊哥哥是不是不太好他不是一直挺讨厌别人掺合他的私事。”
“一些人情世故,面子上总要顾及。你祁阿姨给我看过方杳的朋友圈,那姑娘挺漂亮的,也是藤校留学背景,做的也是it专业,跟孟弗渊肯定投缘。”
陈清雾心乱如麻。
她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相亲会有什么结果,她只是替孟弗渊不平。
明明,上一回孟叔叔打来电话,他就已经拒绝过了,他们却还是罔顾他的意愿,瞒天过海。
晚饭,陈清雾吃得没滋没味。
八点左右,廖书曼的牌友们都到了,陈清雾坐立不安,考虑再三,打算出门去孟家一趟。
理由也想得充足“上回祁阿姨在我那里看中的那只铁釉花瓶,我给她送过去。”
“孟家有客人,你这时候去”
“去一下就走,正好看看祁然要不要出去玩。”
这样一说,廖书曼便不再质疑什么,“冰箱里有个芝士蛋糕,你顺便带过去给他们。”
陈清雾点头应下。
载着花瓶和蛋糕,陈清雾驱车去往孟家。
下了车,她抱上东西,走过去揿按门铃。
片刻,保姆过来应了门。
陈清雾笑说“你们吃完饭了吗”
“已经吃完了,在茶室里喝茶呢。陈小姐你进来吧”
门里传来脚步声。
“清雾。”出来的是祁琳,几分惊喜。
祁琳今日穿了一身套装,妆发都打理得分外精致,足见对这次晚宴的重视。
陈清雾笑着递过手中花瓶和蛋糕,“您挑的花瓶。”
“哎呀,我都快忘了,难为清雾你还记得。”祁琳惊喜极了,叫保姆接过花瓶拿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