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川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靖侯次子”了,如今的他身上背负着赫赫战功,回到昭都之后自然要忙着宴饮、会客,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
江玉珣方才随便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门。
在门口站了一会的他,身上也生出了几分凉意。
心情有些落寞的他随便与家吏们聊了几句,便准备回屋更衣。
然而还不等江玉珣转身重新推屋门,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江玉珣下意识回头,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玄黑色的战马身上连一根杂毛都没有。
它如一道闪电划过田庄,并在顷刻间出现在了江玉珣的面前。
不等他向后退去,战马便随着一阵嘶鸣声扬蹄停在了原地。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没有半点预兆地出现在了江玉珣的面前
应长川怎么来这里了
江玉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江公子,好久不见。”话音落下的同时,应长川已翻身跃下战马。
暖黄色的阳光穿过平坦的田地,落在了应长川的面颊之上。
他身上的稚气早不知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忽视的杀伐之气。
应长川的五官深刻了许多。
多年不见江玉珣应该感到陌生才对。
可这一刻,他却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应长川,并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已。
应长川他居然不是在开玩笑
江玉珣和应长川的书信中,除了聊正事外也会说不少“废话”。
譬如江玉珣便很喜欢旁敲侧击应长川如今的身高。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应长川是在为了面子而开玩笑
然今日江玉珣一眼便看出,应长川的信中半点水分都没有掺
“怎么了阿珣”应长川故作疑惑地将视线落在了江玉
珣的身上,同时俯下身来。
咳咳heihei没什么,”江玉珣把目光移向一旁,并转移话题道,“你这么早来田庄做什么”
“自然是来见你。”应长川理直气壮。
几年不见,他不但个子长高了不少。
声音也变得低沉而陌生。
应长川话音落下的同时,江玉珣的心不由自主地随之颤了一下。
并跟着扑通扑通狂跳了几下。
他小声嘟囔“见我见我有什么着急的。”
江玉珣和应长川说话的同时,家吏们仍围在周围没有散去。
意识到来人就是应公子后,他们立刻小声朝江玉珣提醒,让他邀对方去屋内喝茶。
这么多人看着,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江玉珣一边邀应长川进屋,一边转身迈过门槛。
然而还在偷偷比较两人身高的他,竟然忘记了留意脚下。
就在江玉珣踢到门槛的前一瞬,应长川忽然抬手,轻轻地托住了他的掌心。
末了,又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偷偷捏了江玉珣一下。
温热又陌生的触感,瞬间化作一阵电流,自江玉珣的掌心流向四肢百骸。
他的脚步随之一顿,就这样停在了原地。
微风拂着柳枝轻摇。
摇得人心神也随它一道轻晃。
原本走在江玉珣斜后方的应长川,忽然上前半步与他并肩。
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急着来找阿珣当我的幕僚,不知道阿珣愿不愿与我一道打下江山,成就功业还有”
江玉珣的心情莫名忐忑,他缓缓回过身看向应长川的眼睛“还有什么”
应长川笑了一下,理所应当地说“还有来问问阿珣可有婚配。”
“毕竟你答应过我,未来可是要与我成亲的。”
就在应长川话音落下的同时,忽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晃到了门边。
它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窝在两人面前挠起了痒痒。
“喵呜”
长大了的白猫身上多了几分从容与倦意。
田庄内的柳枝还在跟着风摇啊摇。
应长川的视线始终落在江玉珣的身上。
虽然他们年岁尚轻。
虽然折柔的威名依旧盘踞在世人的心间。
但是今日的一切却又在无声之中提醒着江玉珣
无论是灭了折柔的“豪言壮语”还是“成亲”的约定。
儿时的一切永远做数。
小雪又叫了一声,准备去蹭应长川。
但小气的江玉珣却在这个时候抱起它,快步走向屋内。
只有小雪看到,江玉珣的唇角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几息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室之中。
只余一声“并未”似羽毛一般,轻轻地坠在了应长川的心间。
完
弃脂焚椒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