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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微微泛红的鼻尖,与还在因睡梦而轻轻颤栗的眼睫露在被窝之外。
应长川的呼吸忽随他一道乱了一瞬。
或许是因为江玉珣说他如何都不会生气。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惊扰。
但是几息之后,应长川竟还是忍不住放任自己抬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身边人如蝶翼般轻颤的睫毛。
如一把细密的小刷,从他的指间蹭了过去。
并在顷刻间拨乱了应长川心中的那根丝弦。
让他心猿意马。
楼船顺流南行,江边的景致飞速后退。
没过多长时间,江畔的树木便不再像北方那般光秃秃了,而是有了几分绿意。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江玉珣生物钟将他唤醒的时候应长川
已不见了踪影,床榻另一边的被褥也被收好放回了柜中。
江玉珣原本应该紧张一下。
但一想到桑公公早八百年就误会了自己和应长川的关系后,他索性直接摆烂。
江玉珣如没事人一般唤人端水洗漱,接着便随庄有梨一道朝着甲板上而去。
今早他准备仔细看看昨晚那场雪究竟下得怎么样。
下了楼梯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南巡的时候走廊一直是敞着的,但这一回走廊尽头的门却被紧紧地阖了起来。
刚刚踏入狭窄的走廊,与江玉珣并肩而行的庄有梨突然凑了上来。
他先小声念叨了句“奇怪”,接着突然如一只小狗一般在江玉珣的身上嗅了起来。
江玉珣天生怕痒,庄有梨上前的瞬间他差点在原地蹦了起来。
这一路条件虽艰苦,但每天在驿站换马的时候,他都有好好休整、洗沐。
“怎么了”江玉珣下意识往走廊另一边躲了躲,接着才疑惑地闻了闻自己的衣领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庄有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绕到了江玉珣的身后,并撩起一缕长发放置鼻尖。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八卦地压低了声音问“阿珣,你头发身上这是什么味”
据他所知,江玉珣并没有熏香的习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
守在这里的士兵替他们推开木门,甲板上的寒风在瞬间涌了进来。
半披在脑后的长发瞬间高高扬起,江玉珣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差点被寒风吹着退回走廊的庄有梨抖了一下,接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玉珣“我知道了”
江玉珣的第六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准。
他甚至没去问庄有梨知道了什么,便从对方惊恐的目光中读出了想说的话
内舱里的所有东西都熏了龙涎香。
在应长川榻上睡了一晚上的自己定然是被腌入味了
“你不知道。”江玉珣下意识抬手,极其霸道无理地捂住了庄有梨的嘴巴。
江玉珣虽然菜,但是庄有梨比他更菜啊
被捂嘴的庄有梨的目光愈发惊恐。
冷风吹过,他的余光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守在旁边的士兵。
意识到不能乱说话的庄有梨一边挣扎着想要呼吸,一边努力道“阿珣,你竟然竟然这种事情都瞒着我”
枉我什么事情都和你说,你竟然瞒着我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身为大周土著的庄有梨,对“男风”一词并不陌生。
但他一开始也只是有些许怀疑,谁知还没有等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江玉珣便如此激动。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江玉珣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真的只是一场误会,等到
没人的时候我再和你解释。可不可以”
庄有梨眼中写满了“我不信”,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只得屈辱地点了点头道“好,咳咳你,你先放手,我,要被你捂死在这里了”
江玉珣终于松开了手,并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假装无事发生地看向一边官兵。
然而还不等他恢复,耳边又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刚刚踏上甲板的庄有梨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江玉珣下意识转身拽住了庄有梨的胳膊。
他的动作到底是晚了一步。
此时庄有梨已经彻底失去重心,江玉珣也被他拽着摔向甲板。
守在走廊外的士兵被这里的动静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想将两人扶起“江大人、庄大人稍等一下”
“嘶”江玉珣的膝盖上瞬间生出一阵钻心剧痛,他下意识想要用手臂支撑身体从甲板上站起,然而手心上异样的触感却使他猛地转身道,“站在那里,先别急”
江玉珣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士兵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当即定在了原地“是,江大人。”
江玉珣虽然没有扶起庄有梨,却狠狠地帮他缓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