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他们身材高大、手持长刀,目光锐利而冰冷。
走下马车后,江玉珣抬头看了一眼徘徊在天上的老鹰,便在士兵的注视下向正前方的幕帐而去。
谁知刚迈开脚步,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嘚嘚嘚”
疾风自西边刮来,空地上的沙砾尘土瞬间飞扬起舞。
江玉珣下意识侧过头去躲避这阵风沙。
“江大人当心”汤一蒙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江玉珣回眸便看到
风沙的另一头,有一匹黑鬃烈马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疾驰而来。
那马背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江玉珣下意识想要抬手遮挡或是发出尖叫,但隐藏于心底里的潜意识,却将他的动作阻拦了下来。
马匹的速度实在太快,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江玉珣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强忍着没有闭眼,直接咬牙站在原地抬眸看向那匹如幽灵一般的黑鬃烈马。
十米
五米
一米。
马蹄高高扬起,一时间沙砾狂舞。
江玉珣的心狠狠一坠。
“吁”
就在它踏向江玉珣身体的前一秒,马匹上的人终于猛地拉扯缰绳,拽着它定在了原地。
几息后风沙渐落,又有十几匹马紧随其后停在此处。
马背上的人看了江玉珣一眼,便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话来。
这群人讲的是折柔话,江玉珣一句也听不懂。
但语气中的鄙视、失望和不屑,却明明白白地传到了江玉珣耳边。
嗤笑声从马背上传了过来。
烈马的主人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五官桀骜。
笑过之后他又用折柔话嘟哝了几句,便再次拍马向空地另一边疾驰而去,身后十几人随之大笑着跟上。
疾风再次扬起沙砾,这一回江玉珣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
眼前一幕发生得太快,待其余使臣反应过来时一群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汤一蒙狠狠咬牙,压低了声音道“那小孩便是新任的折柔王,我上次来的时候他还不会骑这么高的马。如今刚会骑便想着来唬人”
其余几名使臣也跟着道
“不过是位名义上的王,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大周使臣。”
“这小孩是故意给我们下马威来的”
“呵,可不是吗反正一切无礼都能用年岁尚小来解释。”
说完,又有人心有余悸地看向江玉珣“江大人您没事吧哎,刚才怎么不躲一下呢”
江玉珣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他长舒一口气,轻轻用手拍掉了礼服上的灰尘。
紧张的情绪还未消散,他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
江玉珣的腰背却始终挺直“他不敢杀我们,只想看我们惊慌失措、狼狈而逃的样子。假如躲避,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吗”
若自己真被吓得狼狈逃窜,这事不出几个月就会传遍折柔。
说不定还会被记载在史书上,被人嘲笑几千年
这种人他可丢不起
除此之外
曾几何时“周”对江玉珣来说是一个无比遥远的年代。
然而从踏入折柔地界,听到陌生语言的那一瞬起,“周人”这个身份竟忽然狠狠地烙在了江玉珣的心间。
“若我是一个人来,自然可以躲。但是代表大周出访的使臣怎么能躲”他轻声道。
“是,是”江玉珣身旁的官员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碧色衣摆上的灰尘被江玉珣拍打干净。
他展袖笑着回头向众人看去“走吧,不要让殿下久等了。”
空地上的灰尘还未散尽,
江玉珣的身上已纤尘不染。
这群官员并非专职“外交官”,全是少府手下的官吏。
然而此刻,他们却突然明白了江玉珣话里的意思。
“是,江大人”
王庭的空地上没有任何欢迎的仪式,只有零星士兵守候,与鹰鹫在空中不断盘旋。
但大周的使臣们却腰背挺直、目光坚定,一步步向王庭中阔别大周二十载的连仪公主走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年多时间不见,汤大人的风姿愈发从容了。”
折柔没有大周那么多繁文缛节,江玉珣等人行完礼后,身着红裙的连仪公主便自屏风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先笑着朝众人回礼,末了就将视线落在了最为面生的江玉珣身上。
连仪公主略微好奇地朝汤一蒙问“汤大人,你身边这位是”
说话间,江玉珣也抬眸朝着前方看去。
连仪公主今年四十出头,但保养得当的她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
她虽处于折柔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