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百姓也可在此种藕养鱼。”童海霖一脸欣慰地看着远处,突然又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几声。
这一次江玉珣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时间关心屯田之事。
而是略为担忧地朝童海霖看去“童大人如今都未能适应此地水土,您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长期待在此处。”
童海霖自来的时候就水土不服。
此时状况似乎仍没有一点好转。
他的脸色蜡黄,身材也清瘦了不少。
童海霖摆手道“自然想好了况且我已经成了一郡太守,也不能说回去就回去。”
江玉珣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那群人里竟然有童海霖
最近几年,桃延郡最为重要的工作便是屯田、布设河网。
专精此道的童海霖成了太守后,行事将更为方便。
这番变动也算在情理之中。
但是如果江玉珣没有记错的话,童海霖从前去怡河边的时候都怨声载道,并想方设法地休息、摸鱼。
他现在怎么又心甘情愿留在亟待开发的桃延了呢
“走走你们今晚就要启程回昭都了”童海霖拍了拍江玉珣的手臂,压低了声音悄悄对他说,“我知道,江大人此行带了岁稔酒,如今再不叫我喝一杯就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便把江玉珣推到了船舱之中。
完全容不得身边的人拒绝。
藏了几个月的岁稔酒口味柔和了许多。
不过想起自己的酒量,江玉珣还是只浅抿了一口便作罢。
妄想自己能多喝几杯的童海霖显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个。
“这酒真是
烈啊”三两盏下肚,童海霖的脸就逐渐红了起来。
见他这么喝,江玉珣也不由劝道这壶酒就留在兰泽郡吧,您别一口气喝太多。”
童海霖摆手说“放心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呢。”
说完又是一盏下肚。
他虽还在嘴硬自己酒量不错,但是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你,你可知我为何之前接到公事,能避就避,现在,现在却偏偏上赶着”他端着酒杯,坐到江玉珣身边神秘兮兮地问。
江玉珣不由好奇了起来“为什么呀”
童海霖长叹一口气说“哎陛下登基以后就四处征讨,大周国境一日日扩大,但是除此之外,一切好像又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江玉珣轻轻地点了点头。
喝了酒的童海霖,说话也逐渐肆无忌惮起来,“当时除了武将外,其他官员都自认闲人。”
说完,他又猛灌了一杯酒。
沉默许久后,忽然说了句“多亏了你啊”便闭上了嘴。
江玉珣不由攥紧了手中的酒盏。
南巡之前,整个大周都以战为先。
在此情形下,童海霖这样的官员的确没什么用武之地。
少司卜商忧知道,大周定会在应长川驾崩后“人亡政息”。
历过前朝的官员们心中自然更会产生疑惑这样的家国究竟能够维系多久
直到南巡,亲眼见到天子真的有意休养生息后。
他们终于逐渐对大周的未来燃起了希望。
至少童海霖再也不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船舱内的烛火映在了那双略显苍老、浑浊棕眸中,照亮了他鬓间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
但童海霖却目光灼灼,与青年没什么两样。
“喝”上头了的童海霖忽然举起酒杯,看着笑着说道,“别看我现在如此,当年我也是和江大人你一样年轻过的”
语毕,重重地朝江玉珣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回江玉珣也随他一道干了一杯,并同童海霖勾肩搭背起来“往后再酿出好酒,我定第一时间送到你这里来。”
听这语气,完全是把大了他两轮还要多的童海霖当做同辈相处了。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喝多了的童海霖不但不和他计较,甚至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并再邀江玉珣一道举杯。
“下次南巡时你可一定要跟着陛下一起来,届时桃延郡定将变成你认不出的样子”
江玉珣随之将杯中酒盏一饮而尽,随他一起笑了起来“定然。”
话音落下后忍不住朝着窗外看去。
“等怡河修好,桃延郡的新粮就能顺着水道直接运到昭都,”他不由笑了起来,并轻轻说,“到那个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桃延,知道童大人。”
江玉珣的语气无比坚定。
他仿佛已能看到那日的到来。
“哈哈哈那我可得愈发勤勉了”
楼船顺着辰江向北而去。
此时东南三郡与兰泽发生的事,也早已传遍昭都。
传到了百姓与司卜、巫觋的耳朵里。
同天中午,聆天台。
“江玉珣简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我们头上”一身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