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恨鸳鸯”还是来了,又消失了,还让一对新人也跟着消失。
“八字还这么巧”商挽琴嘴角抽抽,“骗人的吧”
乔逢雪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究竟如何,找到那算命先生一问便知。”
两人即刻出发。郭家住在洛阳城中心附近,那位算命先生住在东南角,赶过去不算远。可他们赶到时,正好遇见官兵清理道路,将那屋子看守起来。
商挽琴轻轻抽了抽鼻子,眉毛拧起。
乔逢雪也停下脚步。
“血腥味。”他低声说。
附近的人群也在议论,高高低低、各有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拼凑出一句话那位很灵的算命先生,今天竟然一头撞死了自己。
“撞死”
商挽琴品味着这个死法。
虽然戏文中很爱说“某某忠臣为了谏言,在大殿上一头撞死了自己”,或者“后宫中某人为了表达冤屈或隐瞒某事,一头撞死了自己”,但事
实上,人是很难自己撞死自己的。
当人产生我要撞上去把自己撞死这个想法的时候,求生本能就会开始拼命阻止身体的冲刺。而同时,头骨的坚硬远超普通人想象,不是真正全力以赴的冲撞,很难突破骨骼对自我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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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上吊、投水、服毒、吞金、使用利刃攻击自己的要害,才是自戕者的主要手段。当然,如果住得起高楼,或者附近城墙够高,也可以尝试从高处一跃而下。
商挽琴在四周打听了一圈,得到了更多线索。这个算命先生姓刘,是五年前搬过来的,一来就闯出了名声。大家都说他算命确实很灵,不过收费也不便宜,这才能在短短五年间给自己挣下一套不错的宅院,甚至娶了妾。
“妾呢”她立即问。
人们说“去年掉进洛水里,淹死了。”
又死了。
商挽琴皱了下眉,装作天真烂漫的口吻,惋惜道“哎呀,我还想请他算命呢,怎么就没了这刘先生是哪里人我听说西边肴城的人算命很灵,他是不是肴城的”
和她说话的人摇头表示不知,旁边忽然搭来一声“什么肴城的人他是我们青州的人那口音,我化成灰都认得出”
商挽琴眼睛一亮,面上不显,一脸好奇地看过去“青州也出算命先生么”
“咋不出”对方愤愤道,“不光算命灵,咱青州读书人也灵小姑娘,你知道青州出了多少三元我来和你说道”
商挽琴笑眯眯谈了几句,轻巧脱身。她扭头看见乔逢雪站在人群外,用一种有点困惑的目光望着人群。
“表兄”她问。
他看过来,颇有些感慨“论交往的手腕,我不如表妹。”
商挽琴愣了愣,笑道“我也只会和市井小民打交道罢了我自己就是市井小民嘛。表兄应付的那些人,我也应付不来的。”
“这才是天下间的大多数”他顿了顿,一时竟有些失神。
商挽琴静静看着他,没有再问,只道“走罢,我们再去问一个问题。”
“问什么”他神色一动。
“表兄何必明知故问”商挽琴沉稳道,“自然是问郭二郎那位先生,本是何方人士了。”
回到郭家时,先前热闹的官帽子们已经散了大半。郭家重又冷冷清清,甚至显得更凄凉了。府里并未挂白,听说是二老不信孩子们死了,拒绝办丧事,否则是咒孩子们死。
郭家二老坐在大堂内,屋子里没点灯,窗户也闭着,大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只门口一片阳光,照得青花地砖亮堂堂的。仆婢们也不爱做事,三三两两躲着闲,也是愁云惨淡,忧心自家未来。
两人走进去,见了礼。
二老有些吃惊,又有些麻木,还有点闹不清他们是谁,只用对待官家的态度来小心应付着,有点唯唯诺诺。听说他们子嗣不易,四十岁上才有了大郎,这会儿两人都六十多了,看着却和七八十岁似的。
不过
一听见“玉壶春”三个字,两个老人的眼睛就亮了。
是天下第一的乔门主他们激动道。
乔逢雪原本神色沉静,闻言神色一滞,略有些苦笑道“当不起天下第一四个字”他忙转移话题“我们来是想问一问,二郎的岳父、已故的张家先生,是哪里人士”
“张先生”两人愣了愣,相互看一眼。郭母思索道“张先生来家里多年了,口音也和我们没什么区别但我记得,张先生是青州人士吧”
郭父也想起来了,一拍大腿,道“不错不错,就是青州人可乔门主问这事是要”
乔逢雪看商挽琴一眼,她对他做了个伸手“请”的动作,目光中还带了几分调侃之意。他略瞪她一眼,这才道“那位算命的刘先生,也是青州人。”
郭家二老先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坐着。
等反应过来后,他们就“啊呀”一声大叫起来,喊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