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叫厉青锋的东西,送我了、我找到的,就是我的东西,明明就是我送你的嘛”
他缓缓呼吸着。那橘子的香气太沉,拽着他意识起起伏伏。
他不得不别开头,往上看。
“好,我明白我答应了。”
他语气尽量平淡。
上方洞口,已经探来许多脑袋。其中一颗属于江雪寒,他正着急地看着他们,活像他们摔下的是个什么万丈深坑。
一只银色的小鸟在洞口盘旋。它几次想要降落,却又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而盘旋不止。
乔逢雪深深看了它一眼。
突然,芝麻糖就降落下来。它没有停在商挽琴那里,而是径直落在骨牌上。接着,骨牌亮起了微光。
“我们没事。”嗡嗡的议论声中,乔逢雪声音平静,一字一句传递出去,“告诉所有人,月落乌啼归我了。”
他没有提另一块骨牌,也没有提到商挽琴。
只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好似一张小小的伞,决意好好罩着她。
商挽琴无意识抬起手,轻轻一戳他后背,就像想看看这伞骨结不结实似的。而后,她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笑起来。
她就知道把东西直接给他是对的。
还有,他果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唉,那他会不会怀疑她之前“拦截”第一块骨牌的事决定了,只要他不提,她就装傻,何必自寻烦恼。
她轻松地想,也轻松地笑,低声地、甜甜地说“原来这是线索吗我可立功了。表兄,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才行,比如十斤周记果脯”
他轻轻呼吸着,然后笑了一笑,随口答了一句,好像闲话家常。
“嗯,”他说,“十斤、一百斤,多少都可以”
那个“以”字的后面,好像还跟了一个相同音节的字,却没有说完。但他神情和煦平静,没有半分含糊,她就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和商挽琴想的一样,既然是乔逢雪拿到了线索,而雷霆的冰雕还在一旁闪闪发光,就没人有意见了。
众人又恢复了那彬彬有礼、客气温存的模样,好像对赵庄主的咄咄逼人只是一场幻觉。
赵芳棣蹲坐在她的小凉亭里,还是叼着蛋卷,很愁苦的样子。
“外面人怎么这样啊。”她低落地说,“十年前那次聚会,我十三岁,还记得这些姨姨、伯伯都很和气,还不少人来逗我、给我零食,让他们的后辈和我玩,可如今”
“牵扯到切身利益,还是重大利益,人就会流露出贪婪的一面。”
李棠华坐在一旁,恬淡依旧,见惯不惊的模样。
赵芳棣看着她,叹气“表妹,我以前还觉得你小小年纪作大人模样,现在才真正明白,你从小长在宫廷,又有那么个皇叔,肯定比我懂事多了。”
李棠华只是微笑,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多说一句“那么个皇叔”的事。
商挽琴背着包裹,站在她们面前。
“既然有今天的教训,赵庄主为什么还答应他们那件事”商挽琴皱着眉毛。
那件事,指的是一个约定。
在乔逢雪拿到线索后,众人都记下了骨牌的模样,又商量了一下后面三句卜辞星沉白沙、洛京花满、天地坐忘。
然后约定今后每半年,都要聚会一次,互相了解进度,“毕竟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至于地点,就还定在落月山庄。大家纷纷赞扬落月山庄的赵庄主淡泊名利、值得信任。
“要我说,赵庄主就该一口回绝。既然你们没打算卷进九鼎的事,干嘛趟这趟浑水”商挽琴想起原著,为赵芳棣忧心。原本的故事里,就是因为这件事,赵庄主被害死,赵芳棣匆忙接任庄主之位,后来又为了救李棠华而身死,最终落月山庄完全成为李棠华和厉青锋的势力。
她以前猜过,是不是李棠华为了利益,故意设计害死了表姐,但亲眼看见她们关系亲密,她就偏向于认为原著所言不假,那确实是个意外。
赵芳棣更苦了脸“我也劝过我爹啊,可他不干。他那人古板得不得了,还特别清高,看我玩玩赌局就能大发雷霆,现在那群人拿苍生大义给他灌迷魂汤,他就喝了个干干净净,觉得自己必须答应”
李棠华在一旁叹气,也有点苦笑“舅舅就是人太好了。”
“任何事情,只要冠上苍生大义的名头,就连自私无耻都能被包装得大义凛然。”商挽琴头痛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爹明白这个道理呢”
打一顿催眠怎么样啊不是,这是兰因会的手段,不能用在好人身上。不过,商挽琴不无遗憾地想,有时候,坏人的手段简单粗暴可确实管用啊。
三人苦思片刻,都无果。
“总归赵庄主都答应下来,不好反悔。我们三人也无可奈何。”
赵芳棣长叹一声,拍拍脸颊,振作起来“好啦挽琴,别担心我们了,我们也算家大业大,不会出事儿的”
商挽琴心道,我要是没看过原著我就信你。
李棠华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