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不急不躁地缠着她,直到云珠撞上里面的床板,前后都没了退路。
她气急败坏地拿指甲抠他的手背“睡觉”
温和的声音近在耳畔“天亮还早,等会儿接着睡。”
云珠心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但还是嘟哝道“你答应过的,我不高兴就不要。”
曹勋吻着她的后颈“我先前指的是圆房,已经圆过了,那条不能再用。”
云珠半推半就地被他得逞了。
闻着那溢满帐内的油香,云珠忽然起疑“你怎么知道要准备那个是不是在边关的时候养了通房”小册子上可没有提。
曹勋“没有通房,只是我也有过年少时候,看过一些杂书。”
用不用油对他没什么差别,是怕她太受罪。
云珠顺着他的话走了神。
曹勋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若他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她这桩婚事便再圆满不过了。
不过她并没有走神太久,实在是现在做的事,根本不容她想别的。
喜烛投了暖黄的光晕过来,云珠身不由己,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有点吃不消了。
八尺四的身形让他鹤立鸡群俊逸挺拔,挺好的,但也不必处处都出类拔萃、异于常人。
“不舒服。”
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绝不会为了照顾新婚丈夫的感受而委屈自己。
曹勋见她蹙着眉尖,湿润的桃花眸似乎随时可能哭出来,到底体谅她年纪小,没有恋战。
盛夏的季节,经过一夜长眠后,很多讲究的男女都会在晨间再沐浴一次,或是擦拭一遍。
云珠在上等香柏木的浴桶里泡了一刻钟,总算缓解了昨夜两度圆房留下来的酸乏。
曹勋比她早起了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在前院过的,听见后院有动静,猜到她醒了,这时才回来。
“国舅爷稍等,夫人还在沐浴。”
曹勋在堂屋落座,怡然自得地品着茶。
云珠出来时,就见他换了一套红底团花纹的锦袍,金冠金簪束发,一身雍容,气度温雅。
只是想到昨晚那些与“雅”字毫不相干的亲密,乍然见面,云珠便是一阵不自在。
曹勋早在丫鬟们挑帘时就看了过来。
浴后的云珠穿着一身红绸中衣,半干的乌黑长发垂落肩头,她的额头、下巴、脖子白皙水嫩,只有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水汽蒸出来的,还是害了羞。
“你刚刚去哪了”
小夫人在快要经过他面前时停下脚步,歪头看他。
一缕清风涌进门口,绕过浴后的美人再来到曹勋面前。
曹勋闻到淡淡的花露香,昨夜她身上也全是这样的味道,香中带甜。
他看着她道“前院,练了两刻钟剑,再问问正厅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耽误了些功夫。”
等会儿他们就是在正厅行敬茶礼。
云珠目光微闪,先去内室更衣梳妆。
过了一刻钟左右,连翘、石榴挑帘出来,恭恭敬敬地对主位上的男人道“国舅爷,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曹勋笑笑,离席。
云珠还在梳妆台前对镜自照,余光瞥见曹勋,她站了起来,坐到床边,仰头问他“你与太夫人关系如何”
曹勋坐到她身边,笑道“还好”
云珠不信“还好是多好我可听说了,你刚回京城就把她提拔的管事赶走了。”
曹勋“那个管事贪了府里的银子,我才赶他,若他忠心耿耿,没有辜负太夫人的信任,我也不必换他。”
他滴水不漏,云珠也懒得试探了,微扬下巴道“行,随便你们什么关系,反正我跟她是不可能母慈子孝的,其中的恩怨,想必你很清楚。”
曹勋点头“她得罪你在先,你生气也合情理。”
云珠“那我当众给她没脸,你会替她说话吗”
曹勋看着她灵动的双眸,失笑提醒道“她毕竟有个做皇后的亲生女儿,你把握好分寸。”
有这话云珠就满意了“放心,我也没有那么傻。”
准备妥当,两人并肩去了正厅。
潘氏、曹绍已经到了。
今日不似昨日宾客满堂,新妇敬茶只是自家人的事。
没有外人,潘氏难免泄露几分心中所想,每次视线扫过主位那边的两个牌位,目光都要沉上一分。
如果丈夫还活着,只要丈夫同意,她就能免了杜氏的茶,换她坐到丈夫身边,一起接受新人的跪拜。
偏偏丈夫死了,现在是曹勋做主。
注意到旁边的儿子有些魂不守舍,潘氏笑了笑,问嬷嬷“什么时辰了”
嬷嬷心领神会“辰时一刻,国舅爷刚刚新婚,迟一点也正常。”
潘氏再去看儿子,见儿子搭在膝盖上的手暗暗收紧,就知道这几年儿子虽然没有接受她安排的通房,其实该懂的也都懂。
这时,外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