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值飞快下降着,就连她自己也饱受折磨,连梦里都是青霉张牙舞爪的形状。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已经从一次次的失败中摸索出了方法。棒曲霉素的比例一再降低,也许只需要某个契机,只肖她找到合适的青霉样本,提取过程不出意外,就能做出真正可以用作药物的青霉素了。
江陵月出了实验室后,摘下布口罩,又伸了个懒腰。自己坐在书案面前,拿着笔随手涂涂写写着什么。
忽地,她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什么。
所谓合适的青霉,不就是能把人给治好的青霉么那能够愈合吴老二的不就是最适合的么一开始,实验的结果并不好,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土法制青霉素,掌握的要领不够,才会让棒曲霉素大面积繁殖。
真是舍本逐末
思及于此,江陵月顾不上一整天实验的劳累,换了一件衣服就再去了一趟吴老二的屋子,在他的房梁破瓦上,同一个位置又薅了一罐子新产生的青霉。
接着,迫不及待投入到实验里去。
一周后。
“成功了”
当系统的机械声发来提示,告诉她青霉素纯度100的时候,江陵月近乎喜极而泣。一开始有了试验想法的时候,她自恃掌握了方法,哪里会想到会这么费劲啊
一天天的和霉菌打交道,她都怀疑自己哪天要得病了。
系统也前来道贺恭喜宿主。发明青霉素所得的诊疗值,稍后会进行结算。
辛苦你了。
江陵月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剂往注射器里面灌,又在针管口上蜡封,保持其真空的状态,最后又把注射器放在保温箱里。
做完这些,她就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准备进宫见刘彻一面。
一来,是汇报一下阶段性成果。二来,她答应过霍去病一旦成功发明
了青霉素,就要立刻南下去找他。
思念如盐入水,渐渐把江陵月的整片思绪都渲染上了“霍去病”二个字。
半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还想见证他攻破南越的画面呢。
唔,不过,以霍去病的性子,他应该不会仅仅满足于只攻打一个南越,就打道回府吧周边还有闽越、东越、且兰、夜郎、滇国那么多国家呢。
哪一个不是刘彻看中的地盘
“祭酒祭酒”
“怎么了”
江陵月扭头,才发现是义妁匆匆地跑过来,满脸的焦急。此刻,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趣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真是少见。”
义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顾不上回应,只把一张纸条塞进江陵月的手里“这是您兄长给您的,我担心您受他的蒙骗,就自作主张地拆开看了。”
结果,却像见到了晴空霹雳。
义妁把纸条交到江陵月手上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她不确定祭酒看到这个噩耗,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
“什么啊”
江陵月不明所以。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下一刻,她把纸条攥在了手心,手指却揪住了华丽裙裾的下摆,把柔软的丝料捻出数道重重的折痕。
“备马,我要进宫。”
她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义妁敏锐地注意到,即使到了这个关口,江陵月依旧没什么失态的端倪。和她想象中的震惊、崩溃之态大不相同。
但江陵月的声音,却是颤抖的。
如同一个内里已经破碎的花瓶。只肖外力稍微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义妁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多问一句话,就会成为那个外力之一。
但她不知道的是,江陵月,远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柔弱之人。
未央宫。宣室殿。
刘彻的面色如水一般阴沉,如同即将酝酿的一场疾风骤雨。得知霍去病病危的消息之后,桌案上汉军攻破南越的捷报,也显得那么的荒诞可笑。
他宁可不攻打南越,也不愿视若爱子的臣子在他乡病重不起
但刘彻有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埋怨老天爷什么的也不是他的性格。最后,只能狠狠地怒骂一句“路博德和杨仆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与此同时,他桌案上心爱的白玉镇纸也遭了殃,摔了个粉碎。
“哗啦”一声巨响,春陀连大气都不敢呼,江陵月却恍若未觉,连眼皮都没抬。
发过脾气后,刘彻的理智也稍稍回笼,许多细节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信是江充送给你的,他可信”
江陵月沉吟了片刻“应当可信。军侯死了,对他没有好处。”
刘彻也大概知道江充是什么性格,很快明白了个中的关窍。他又用深沉威严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气势一瞬迫
人至极“那陵月你呢你来找朕是为了”
江陵月抬头,竟是半点不惧刘彻的目光“陛下,我要去南越。”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