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台吧,空调也有几十个,收音机那就没数了。”
林薇进到里面,满仓库的旧电器,她从头走到尾,时不时地停下来,检查一番。
“怎么样不难修,太旧的我们都处理了。”见林薇一直没给答复,大叔便向她解释起来。
林薇慢慢直起身,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她强压下心头的兴奋,将目光从这些电器上移开。
“卖吗”她问。
“什么”对方一愣。
“我说这些你们卖吗”
“你要买”王韦不解,“你买这个干什么”
林薇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快速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收了这么多的电器,但是港城不是一个发展重工业的城市,资本主要集中在纺织、航运、地产、货运码头这些领域,你想要找个懂行修理的人都不容易,所以你们才堆了这么多的货,说是货其实不太恰当,如果修不好,这不过是一堆铁垃圾,论斤卖都不会有人收,而且还会搭上一些垃圾处理费包括仓储,每个月租仓库还要多一笔开销,我说的没错吧。”
林薇说一句,王韦的脸色变化一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想买下这些,全部”
林薇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过头看向仓库里的旧电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卖吗”
跑马地某私人宅院。
杨炳荣将礼物递给下人,随后对上首的人作了一揖“何伯身体不适,所以今日不能亲自登门,让我来转送谢礼,望贺先生勿怪。”
贺老爷子抬手让人把东西送下去,下人过来奉茶“近日辛苦,你让他好好休养吧,做生意就是如此,时也,命也,挨过去万事皆顺,挨不过去那也是命中之劫。”
杨炳荣端坐下来,面容愁苦“何伯善于经营,为人有礼,对每个人都认真客气,业内有口皆碑,不知为何总有谣言中伤,他昨日病榻痛哭,如果恒生在他手中断送,定成为毕生憾事。”
虽然恒生没有遭遇挤提,但这一个月以来银行吸储能力大幅降低,谣言频出,部分大客户取消账户,何先生作为话事人辗转于各个分行,实是心力交瘁,如今刚得喘息,便病倒了。
贺新放下杯子,叹道“何至于此”
杨炳荣双眼泛红“如果是经营不善,与客户不忠,倒也罢了,但现在我们就是想反思,检视自身,都找不到缘由,如今市面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恒生便胆颤心惊,其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那女子貌美,纵是温恭守礼,也会招歹人觊觎,”贺老爷子撇了一撇杯中的茶叶,“做生意不单要自省其身,也要提防对手,知己知彼,谨慎从事。”
杨炳荣点头应是,但心下叹息,道理明白,只是如何提防
难道也要散播对手的谣言外资银行财大气粗,能不能成事不说,可如此,整个港城金融系统都会遭遇危机,恒生也会死在这场乱斗之中。
实是不得其解。
临走前,杨炳荣又给贺老爷子鞠了一躬,这次挤提,贺老爷子牵头,聚齐各家银行和银号,共同谋定,确实卓有成效,至少现在看来,市面归于平静。
“有件事儿,何先生让我和您提一下。”杨炳荣说。
哦
贺老爷子朝他看过去“何事”
“大概半月前,我们收到一张二十二年前的汇票,因为不记名,所以当时没注意,等账目清点时,我们发现这张汇票曾经的出票人是林赫英女士。”
贺老爷子手上一顿,目光倏然犀利,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收款人是谁”
“林薇所以我们猜测这应该是林赫英女士的后人,她还在花旗银行取了两万美元,转存到恒生,”杨炳荣顿了一下,说道,“她的身份证是新的,应该是刚刚到港不久。”
“人在哪儿”
“这我们也不清楚,只能是什么时候她再来银行但我们会派人留意的。”
贺老爷子的身体慢慢靠回去,闭眼道“我知道了,如果有那孩子的消息,劳驾通知我一声。”
“您老放心。”
等杨炳荣走了,贺新缓缓睁开眼,目光漫然地看向远处,苍老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
“你真的要买那些破烂吗”
“破烂不准确,用专业术语说那叫不良资产,”林薇坐在书桌前,在本子上算账,“等变成优质资产,就不能叫破烂了。”
孙沐茵依旧抱着本厚书,神色略显迷茫“可是对方出价10万。”
林薇不以为然“他说十万就十万啊,最多五万,他还得点头哈腰地求着我买。”
“就算是五万,你有钱吗。”
孙沐茵话音一落,就听到客厅的门响了,有人回来了。
林薇将最终在本子上圈出一个大大的30,然后“啪嗒”一声放下笔,理所当然地道“没有就借啊。”
说完她便站起身,出了卧室,接着,孙沐茵听到她甜腻地喊了一声“伯娘”。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