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样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杜长兰狠下心肠,狗有体味,乱拉屎,滂臭。不养。
“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杜长兰冷漠接茬:“耳大垂厚,眉浓密顺,眼睛漆黑含光,乃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定位极人臣,无限尊崇。”
相师:………
你这人把我的词说完了,我说啥啊。
杜长兰:“嘁。”
杜长兰带着儿子离开,将相师气了个倒仰,旁边的算命瞎子呵呵笑:“遇上硬茬了?之前就跟你说多准备几套说辞。”
年轻相师咕哝:“可是刚才那人的面相当真极好。不止他,连他身边的孩子面相也十分好。书上画的贵人相就是那样的。”
他迅速翻着书籍,忽然咦了一声,“好神奇,其他面相相似,只是眉眼不同,竟然是短命之相。”
瞎子摇头笑笑,只觉得年轻相师被人戳穿还在死撑,也不再理会。
怼了一波骗子,杜长兰心情愉悦,带着儿子在面摊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
“叔,我手上黏腻,能否讨碗水清洗?”
摊主爽朗应了,杜长兰把儿子叫过去一起洗手,结果发现小崽儿抿着唇闷闷不乐。
杜长兰告诉自己,孩子不能惯。不然哪天杜蕴要天上星星,他也得摘一个不成?
父子俩沉默吃面,杜蕴扒拉着面条,无精打采。
杜长兰:………
杜蕴的小身子忽然腾空,他下意识圈住杜长兰的脖子:“爹?”
杜长兰面无表情:“你要是不把狗.管好,我就揍你。”
杜蕴怔怔出神,而后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连连应声:“我一定照顾好小黑狗!!!”
小孩儿激动之下,直接说出了心里最中意的那只。
他眉飞色舞的保证,兴奋道:“娘也很喜欢小狗,她以前还绣过小狗手帕,有小黄狗,小白狗,小花狗,本来还有一条小黑狗……”
见小孩儿又萎靡了,杜长兰顺着问:“小黑狗怎么不绣了。”
“后来发大水,娘只来得及带我逃命。”母亲死亡的阴影再度笼罩,杜蕴落寞的靠在杜长兰的肩头。
日光烈烈,周围的人声都远去了。
杜蕴听见他爹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娘并没有完全消失,她只是变成星星,待白日褪去后,在漆黑的夜里为你指明方向。”
杜蕴直起小身子,双眼含着期待:“那爹可以让我跟娘说说话吗,我…我有点儿想她。”
杜长兰:………
我特么…还真要去摘星星啊……
让你多嘴,杜长兰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但话都说出去了…
“过几天吧,等头七的时候。”杜长兰含糊道,加快了脚步。
途中年轻相师见他去而复返,以为杜长兰信了,“你……”
杜长兰大步经过,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年轻相师:可恶啊!!
杜长兰回到之前卖狗的摊子,却没见到人,心里咯噔一下,忽然一阵低低的犬吠传来。
他立刻寻声而去,原来是小贩怕热,挪到了阴影处。杜长兰发现竹篓里的小狗少了一只,但那只黑色的小狗还在。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杜蕴,故意道:“去挑一只你最喜欢的小狗。”
杜蕴直奔小摊,一把抱起小黑狗,“小黑,小黑,以后你就叫小黑了。”
“汪汪汪”小黑狗尾巴狂甩,兴奋的舔着杜蕴的小脸,看的杜长兰直皱眉。
年轻小贩笑道:“我就说令郎跟我家的小黑狗有缘。”
杜长兰:冷漠jpg.
杜长兰付了钱,杜蕴一扫之前失落,抱着小黑狗不撒手,路上都差点摔跟头,把杜长兰气笑了。
他恶狠狠道:“你再不栓狗,我就打你屁股。”
杜蕴缩了缩脖子,赶紧找理由:“可是,可是没有绳子。”
杜长兰扭头进了一家成衣店,父子俩买了碧色的亲子装,杜长兰讨了一根布带子栓狗。
此时日头正烈,赶路不适。杜长兰就近寻了一家茶楼上雅间歇息,期间要了两桶温水擦洗身体,而后父子俩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哪止一个惬意了得。
一睡便是小半日,杜长兰是被闷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一颗毛乎乎的小脑袋。
小崽子睡觉不老实,拿他胸膛做枕,怪不得他喘不上气。
杜长兰抹了把脸,小心翼翼把小孩儿挪开,结果下一刻小孩儿就咕哝着醒了,半坐在床上揉眼睛,“爹,尿尿。”
杜长兰面色陡绿,只能抱着儿子下楼去后院茅厕。
之后他再不逗留,带着便宜儿子回镇。
牛车上杜长兰仰面朝天,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茎,眯着眼不知是睡了还是假寐。
杜蕴原本半坐在他爹旁边吃核桃仁,喂小黑,见他爹许久没动静,鼓了鼓嘴,抱紧小黑俯身凑近杜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