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其实之前在南城小院,他帮洛央说话时,顾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只是当时事情太多太杂,她一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待洛央有意。
为什么啊明明她才是那个跟他相处了整整七年的洛家小师妹不是吗
难怪是个瞎子,原来有眼无珠
顾芙心中愤愤。
可转念她又快意地想道,慕缙不要洛央,对方也就只能在姓裴的那里找回点自信了。一个是无权无势,还身患重病的瞎子,一个是意气风发,家世显赫的旌阳侯世子,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该选谁。洛央不选是因为她不想吗不,是因为她没得选。
顾芙勾了勾唇,心中自得,想到慕缙,面上控制不住地漾起一抹甜蜜。
只是如今旌阳侯府她进不去,慕缙的公务又十分繁忙,两人都已经有三日都未见面了。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见慕缙一面,最好穿上他夸赞过的那件宝蓝色月华裙。
用两人独有的方式传了口信给慕缙,穿着单薄的衣裙站在湖畔的凉亭里,顾芙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满怀期待地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却不想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顾芙没等来慕缙,却等来了旌阳侯府的一名小厮。
对方直接给她带来了一道晴天霹雳,慕缙早在一日前便离开京都了,前往青州的赈灾队伍便是由慕缙亲自带队领兵,如今队伍恐怕早已行至渝州了。
顾芙却什么都不知道,慕缙连一句口信都没有给她留下。
浑浑噩噩的顾芙连旌阳侯府的小厮何时离去的,都没有察觉到,仍旧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凉亭之中。
两刻钟后,旌阳侯府。
听着隔扇门被人从外轻柔地推开,正在拨动佛珠的侯夫人秦氏手指微顿,掀开眼皮,语气淡淡,“紫婵,如何了”
“回夫人,听底下人回禀,顾姑娘已经离开了湖心亭。”
闻言,秦氏眼底嘲讽之意一闪即逝,亏她还以为那顾芙待缙儿有多痴情不悔,也不过将将等了两刻钟罢了。看来,此前她私下里命人将缙儿留于顾芙的信件截留下来,这事儿做对了。
想到这里,她又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声,只是希望缙儿回京不要怪罪她这个做娘的,她也是为了他好,顾芙实不为良配。
屋外风声瑟瑟。
此时的秦氏却不知,她今日的举措,给未来的慕家埋下多大的祸患。
年关将近,街上处处张灯结彩,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欢欣。因着洛央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裴胤同样是孤身一人。她就想着年三十那天,去到裴胤的小院,准备一些饭菜,与他一起吃年夜饭、守岁。
不想她这样的规划还没说出口,另一头的板儿一家便极力邀请两人去他们家吃年夜饭。理由也很充分,为了报答洛央对板儿的救命之恩,更何况多两个人也就多两份碗筷的事情,也省得他们洗洗刷刷了。
对方的热情让洛央实在难以招架,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晕头晕脑地答应了人家。
待板儿他娘欢欢喜喜地走了,洛央才忽然想起她还没征求裴胤的同意呢,“师兄我忘了”
“无碍,你我师兄妹,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裴胤笑着说道。
闻言,洛央笑了,“好。”
夜幕很快降临。年夜饭的饭桌上,板儿一家人惊奇地发现,一直让他们心里有些莫名畏惧的裴大夫,为人竟然十分温和有礼。听闻板儿即将启蒙,还说家中有本千字文,若是不嫌弃,一会儿可以拿来送于板儿,这可把一家人欢喜得不行。
而坐在裴胤身旁的洛央,却注意到身旁之人,自始至终都没动筷子。细细一想才反应过来,对方分明是到了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不熟悉物品的摆放,害怕自己的眼盲给别人添麻烦,才不愿动筷。
这让洛央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傻子,也怪平日她这个师兄看上去似是完全不受眼盲限制,倒叫她忽视了这一点。
当即,洛央伸手捡起对方的碗筷,一口气给他夹了大半碗菜肴,摆在他的面前,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师兄,你先吃,这些都是我尝过了觉得味道不错的菜肴,你尝尝”
细小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裴胤的耳侧,叫他突然觉得右耳很痒,特别的痒。
他欲盖弥彰地接过手边的碗筷,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
仅尝了两口,洛央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味道如何”
闻言,裴胤微微偏头。
“极好。”他说。
这话听得洛央立刻笑了起来,给裴胤夹菜也夹得更频繁了。
不论她夹上多少,裴胤都会闷不吭声将其吃得一干一净。
两人之间的小互动也引来了板儿娘与奶奶的注意,两个女人顿时心照不宣地交换个视线。
一顿饭结束后,洛央与裴胤也离开了。这时,婆媳俩才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洛央与裴胤的般配来。
聊着聊着,板儿娘却忽然叹息了句,“唉,可惜裴大夫是个瞎子,不然”